个修慈悲道的修士创立的,到现在都不知道带偏了多少人。
道教就该随心所欲,想救谁救谁,想干谁就干谁。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哪吒眼睛眯了眯,不善地看着对面握紧长棍,小兽一般看来的少年。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区区一个臭小鬼都能借着因果的名头,试图欺到他家小哭包的脑袋上。
也不问问他这个师父同不同意!
身处对面的达米安,很明显能感到哪吒的气势变了。刚才的哪吒,一直以防守、闪避的姿态与达米安周旋。
以长棍做教鞭,将他袭来的姿势一一修正。他姿态摆明了心不在焉,棍如逗猫棒,而达米安就是那只被遛着耍的小猫。可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了。哪吒歪了歪脖颈,活络着筋骨。
一滴冷汗,从达米安额面挂落。
沉默的气氛莫名凝固,令人感到些许不安。
他的棍法是厮杀里磨出来的杀人棍,只有固定的基础套路,一招一式,简单之至。哪吒所使用的棍法,又有所不同。他到现在好像才真正认真起来,高四平,进步披身。双腿一前一后稳扎稳打,安棒定膝,双臂与肩胛都舒展,充分将每一寸肌肉的张力都发挥到极致。长棍被他压在背后,微屈的棍身直到棍尖都绷着锋利的韧劲。
哪吒第一步,沿边踏出。
达米安踏出另一只脚,他们围绕着整个擂台开始周旋。
相对而环绕,将方形擂台走成太极图。达米安每走一步都感到毛骨悚然,这是迄今为止经历过无数次厮杀中都没能体会到的。他紧绷背脊,感到尖锐的杀意。
达米安,在恐惧。
这一点被台下的杰森看出来了,少年的双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彰显他心情的浮躁。
“恶魔崽子......”杰森不仅为对方捏了把汗。
顶着李桃桃那张脸,哪吒倏地将猛禽盯紧猎物般的眼神收回了。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嘴角咧起,笑得露出尖锐的犬牙,“你知道吗?”忽然被提起话题,达米安招架不暇,他下意识:“嗯?”
话音刚落,留于对方原地的只剩残影。不再是教导性的敲击,这次棍棒的破鸣光是远看都能令人感到骨头的破碎,达米安本能抬起长棍招架——巨力震得灰尘扬起,震得达米安虎口发疼。不再是借力打力的那种打法,他听见高压之下,哪吒的声音如是说着:“你刚刚让我们家小丫头滚出来?告诉你吧,我的小徒弟请我来助阵,发挥的并不是我的神力、而是属于她自己的力量。”
哪吒进两步,仰身往上一踢。原先僵持不下的交叠棍棒瞬时被打乱节奏,少女后退一步,遂一压身横棍扫人下盘。一招一式,你来我往。两人移速极快,擂台上只剩残影。乍一看势均力敌,但仔细一瞧就能发现达米安完全被压着打。他的棍棒甚至碰不到哪吒的衣身,铁棍交错碰出火花,两棍似游蛇地走,哪吒看着达米安被动的动作,慢慢道来:
“桃桃从小听道经长大,三岁习武,八岁时已经能与家族的成年人一战。这具身体现在力量,已经是削弱至今的结果了。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让她一蹶不振到现在,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打赢巅峰时候的她吗?”
“哪件事?”达米安抓住重点词,“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放弃了修行,选择跟着母亲来到哥谭。”哪吒,提及了在他们查询到有关李桃桃的资料中,那一片被一笔带过的空白部分,少年语速极快地追问:“是当初封印了鬼王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李桃桃这样的天骄之子在一夜之间泯然众人,到了最后整个家族任人可欺。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分明拥有超群的实力,却哪怕是在异国他乡,也只愿意将成绩压在中规中矩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