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能对上李桃桃含着冷意的眼睛,淬了冽冽的波光,如两湾冷酷的月虹。
“你觉得这堆烂摊子需要谁负责。”
她用陈述句时,哪怕呼吸间门都将音调往下沉。
她松手又猛地上台,一把攥住少年的卫衣领将它往身前扯。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
“是我。”
达米安直直望进这双眼睛,少女眼底的平静,几乎要将他吞没。这是头一次,达米安会想把自己比作一辆年久失修的汽车,胃部阵阵痉挛,从脚底满上来的寒潮使他的体内,掀起层层的巨浪。数秒后,她不再拽紧对方的领口。李桃桃往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
透过头盔,看见那双常年流动着冷峻与自傲的碧眸中,少有的弥漫起怔然。他怔怔地,呆呆地,做不出一声回应。在这种状况下雪上加霜,是李桃桃应当做的。她的嘴含着墨汁,像毒虫般一句一句渗透着酸液。
对比方才少年的冷静,他这种懊悔的神情才让她感到酣畅——这一种痛苦的畅快正对少女进行着告诫。
可即便如此,李桃桃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她说:“这笔帐,等我们都回去以后再算。”
能不能全须全为的回去,再另算。
或许是听到达米安的那句拒绝开始,李桃桃意识到自己——
正清醒的,在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