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伤,暂时在条件稍微好点的村长家住下。
其实也不算好,唯一的独立房间门是村长外出打工的儿子留下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的大小,连他曾经卧室的卫生间门都比不上。
这里的条件比火车更恶劣,但经过半个月风霜,陆习已经能够接受硬如铁石的床。
这里的生活枯燥无味,直到陆习在柜子上发现一把蒙尘的吉他。
村长说:“我儿子以前喜欢,但是没钱学啊,后来出去打工,买了一把吉他回来,说给女儿玩……”
但还是同样的问题,没钱学,也没老师教,那把吉他更像是留下的念想。
那把吉他刚过三位数,是陆习从未听说过的杂牌,音色相较于他之前随手放在家里的吉他更是天壤之别。
这天阳光明媚,陆习坐在村长家的大坝上,闲来没事拨弄了几下,引来一群小孩的围观。
几根只能拉出奇怪声音的琴弦,竟在陆习手中编织成一首乐器,孩子们觉得稀奇,缠着他再来一首。
陆习抱着吉他,对着自己拍了张照发给陆宴臣:“哥,我现在在山里,过得还不错。”
他新年离家,是觉得自己不配回去,但他并不想跟大哥切断联系。大哥保护了他这么多年,他希望跟大哥修复关系。
不强求,顺其自然,只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这几个月来,他断断续续给陆宴臣发了多条信息,偶尔也会抱怨一下旅程艰辛,但仍然保持积极心态。当然,现在“瘸了”一只腿的事,他不会告诉陆宴臣。
李航川跟孙斌倒是经常念叨他,陆习把头发往上拨,立起来,像是做了个发型,拍照发群里:“老子潇洒得很,别整天在群里念我出事。”
他离家的理由不能告诉其他人,李航川和孙斌对他反常的行为很是担忧,陆习尽量用往常的语气,两人确信:“这欠骂的语气是习哥本人没错了。”
陆习懒得回。
切了屏幕,意外发现,往日不回消息的陆宴臣竟破天荒给他发了一条,陆习连忙点进去——
爷爷在住院。
之后陆习再问,陆宴臣又不回了。
陆习从通讯录中找到号码打给姜予眠:“小……姜予眠。”
差一点,又喊她小哑巴。
“陆习?”接到陆习的电话,姜予眠很是意外。
陆习急忙问道:“听我哥说爷爷住院了,他现在怎么样?”
“没事,你别着急,陆爷爷就是需要多休息,具体情况要观察。”说起来,陆老爷子没什么大病,就是年迈体衰,身子骨弱了。
诧异之余,姜予眠捕捉到重点:“你是说,陆宴臣跟你说陆爷爷生病的事?”
“啊,我经常给我哥发消息,他平时都不回,唯独今天发了一句话。”就是关于陆老爷子住院的事。
姜予眠了然。
那个人,果然拥有一颗最柔软的心。
提到这儿,陆习也耐不住好奇:“我大哥跟爷爷,现在关系怎样?”
姜予眠斟酌用词:“那天之后,没见过面。”
爷孙俩的芥蒂并非一朝一夕,或许时间门会化解一切,或许这辈子永远无法解开那道死结。
姜予眠在电话里听到一阵孩童的声音,缠着陆习喊哥哥,让他唱歌。姜予眠难以想象,性子急躁又缺乏耐心的陆习会怎么应付一群孩子。
一群小孩叽叽喳喳,陆习的确不好受,好在有村长孙女帮忙,两三句就让那群小不点有序坐到地上,听他弹唱。大多数孩子就是图个新鲜,听完两三首就跑了,剩下村长孙女杨慧。
杨慧今年十三岁,或许是遗传了父亲的爱好,对吉他表现出莫大的兴趣。陆习养脚伤住村长家,闲来没事,正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