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只有同情她的人,才会帮助她。
同学是这样,陆家人也是这样。
陆爷爷不也是因为见她可怜,才满脸心疼将她带回陆家吗?
陆宴臣不也是因为同情,才会待她温柔,表面维护她的自尊吗?
陆宴臣坐直身:“一朵脆弱易折的花朵或许刚开始会被小心呵护,但那并不能长久。真正留到最后的是坚韧而美丽的生命,比起含苞待放,大家更喜欢花盛开。”
“盛开……”她还会迎来盛开那一天吗?
展望未来,姜予眠一片迷茫,她看不清前路,亦不知归途。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你可以选择自己觉得舒适的方式去跟朋友交流,但我希望你记住今晚的谈话。”不知何时,陆宴臣已经起身来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没有刚见到他时那种压迫,更像是找到一处安全栖身之所。
想被那样可靠的他一直保护着。
隔了很久,她才回答:“我,知道了。”
她会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就这么乖巧地坐着,陆宴臣顺手揉了揉她头发:“以后多说说话,对你恢复有帮助。”
姜予眠扣了扣书包,没应承这句话。
一脱离那种氛围就回想起温柔的背面是无尽冷漠,她其实很怕,怕那件被扔掉的外套只是真相之一。
至少她目前无法不在意。
姜予眠坐如针毡:“我想,回去了。”
陆宴臣应允:“嗯。”
一个字犹如特.赦令,姜予眠拎起书包,转身就走。
“眠眠。”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她刚迈开的脚步顿在原地。
陆宴臣注视着那道纤瘦的背影,问:“上次那件事,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姜予眠缓慢将两只脚放于平行位置,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只是,觉得,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归根结底,陆宴臣不欠她的。
过了会儿,书房响起关门声。
站立书桌旁的男人摸出一把打火机,指腹擦动滑轮,表情晦暗不明。
其实最近,姜予眠并没有很多时间去跟同学们交流。
一月中旬,各地学校陆续放假,海嘉中学的高三暑假只放两周,假期时间靠近新年,期末考试就安排在除夕前几天。
新的一周开始,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强调期末考试,大多数同学已经麻木。高三的题海战术名不虚传,到现在每天几套试卷下饭,几乎每节课都是讲试卷、将练习册的题,然后再根据上面的题型延伸。
期末考完也不需要领取通知书,每科老师发下来的试卷成套,平均一天几张试卷,几乎占满整个假期。
考试前最后一节课,英文老师站在班上给大家发布新任务:“每个分数等级的寒假作业已经写在黑板上,到时候成绩出来,自觉按照这上面的安排完成作业。”
英语老师把分数划分区间,考得好,作业少,反之作业陆续增多。
“还有一件事,三月市内将举办一场英语演讲大赛,每所学校将推选三篇英文稿参赛,一班的同学,每个人都要写。”
此话一出,教室发出参差不齐的喊叫。
今年的春节在2月上旬,考试结束刚好就到了姜予眠去心理咨询室的日子。
考试完当天,姜予眠主动发信息跟祁医生约时间,对方还笑她积极。
第二天上午,姜予眠站在心理咨询室外,犹豫好久才踏进那扇门。
祁医生见到她,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左右打量不见其他人来:“宴臣呢?”
姜予眠抬头对上祁医生打量的视线,启唇道:“我,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