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咎闻言沉默良久。

九炁老实回答：“当然。”

看着眼前满脸肃然，不似在开玩笑的月无咎，九炁思路一歪。

“马上马上！师尊我觉得我这几天很可能就要破境了呢！”

“您和您的两位徒弟身上，都有萦绕不散的死气，那是相当恐怖的杀孽才会有的象征。”

“从前听过阴阳家逢乱必出的传说，本以为是无稽之谈，今日才知道此言不虚——不过，为什么是这一世？”

带着她几个菜鸡小弟的芃芃正玩得专心，最近她觉得自己又有一些破境的征兆，她得抓紧时间修炼，不能耽误她的宏图大业。

有人在跟着他。

他只是收了她小徒弟的一条手帕和一件礼物。

九炁点点头。

月无咎跨步上前，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九炁的肩膀：

“吾的职责并非是除去世间一切恶念，天道有常，善与恶皆是天地的一部分，此世吾之所以出现，只是因为这世间未来将善恶不均，若您能协助阴阳家平衡此世善恶，阴阳家不会对您做什么。”

“仙尊月无咎，您并非此世之人吧。”

九炁微微偏头，好像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这其中没有芃芃就好……等等，他对芃芃的形容是不是听起来怪怪的？

九炁：“暂时不知，我能力未及，或许今后待我再长大一些，会有眉目。”

“那你说我两个徒弟也有死气……是哪两个徒弟？”

“自然是姬殊与宿怀玉两人。”他顿了顿，“您的小徒弟灵魂纯粹，毫无阴霾。”

他听完这番话的第一反应竟是还好芃芃不在这里，否则她或许真的有可能和眼前这人当场结拜，毕竟阴阳家的这位小少年可比她更像救世主。

“既然如此，你就当为了芃芃好，你能不能，揍她一顿？”

他已经放弃了复仇念头，有了安身之处，有了徒弟，准备安安稳稳了此残生的一世。

“您或许误会了。”

月无咎凝眉沉思，难道说，重生九世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个？

“也就是说，只要我与阴阳家结盟，我们两方就能相安无事？”

因白日才有魔修在君山除魔，月无咎便没有如往常那样小打小闹，难得使出了四成功力。

……若阴阳家执意要肃清他这个九世杀孽的祸患，那他也不会束手就擒……

他看着窗外月色深深，他该去办一点正事了。

若阴阳家这孩子在前九世出现，他必然不会有丝毫反抗，要杀要剐他都无所谓。

从前听说过北麓仙境有阴阳术，功法与南陆修真界全然不同，如今见到才发觉精妙之处。

“怎么不急！魔修都出来了，离正邪大战还会远吗？我得抓紧修炼，修真界就看我的了！”

月无咎微微蹙眉，看着因徒手接住他剑锋而被推出几米的九炁。

怎么进度这么快就到了“家长不同意这门婚事，让他演戏令女方彻底死心”的棒打鸳鸯剧情了？

于是正色道：“要是我能答应你，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月无咎：“……”

虽然年仅十岁的九炁对月无咎而言还颇为稚嫩，但待他长成，恐怕修为不会逊色与他。

在九重山月宗的咸鱼日子眼看已经一去不复返，既如此，就必须早做准备，他重生九世也不是白白重生的，有些东西，也到了该启用的时候——

从小到大没有交过一个朋友的他对热情的同龄人有天然的亲近感。

两位徒弟？

对方一见面就送了他定情信物，一贯冷情慢热的小少年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