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木雕那个,虽然你的推理猜测有一定道理,但大佬在直播开头时候不是都已经说过是金漆了吗?偏离主题了。】
【我靠,我已经想不明白了,还是等大佬出手吧,让我成为浆糊的脑袋缓一缓。】
屏幕上的裴椋反倒是没理会各种猜测。
红曲粉加入后原本调和好的生漆再度开始慢慢搅动,丝滑流畅的漆汁也从原来的浅黄色转变为了深红。
刷子一沾也染上了整片红色,粘稠的滴落又紧密牵扯。
她换了一只手活动了下酸涩的肩膀和手腕,简单按了按开始上漆。
只不过她的步骤没有从弹幕里两个所谓的“直接当做生漆上金箔”或者“做红漆木雕”的说法中选择,而是直接以红漆做底。
等下层稍稍干了一些后裴椋才开始上第二层漆贴金箔——
扫去整块浮于表面的金箔纸,底下的面貌也跟着一并掀开。
潮州木雕的确是金漆为主,但去除这一条之外还有区分,比如黑底金漆与红底金漆。
外框微黑色的檀木,深红做底,衬得上面的金漆木雕更加醒目,整只獬豸曲背弓身,似乎脚下踩着云纹蜿蜒直上,毛发的勾画卷曲凌厉,像是燃烧的烈火一般被刻出微微弯曲的弧度,转回头看的那一眼兽瞳狭长,目光不动却自有凌厉之势!
背后衬着深红色的大漆,獬豸通体呈金色。
翅翼被裴椋别出想法雕刻转变成了类似与火纹的纹路,似乎下一秒就能够飞扬起来。
她收起手里的刀具。
“……性别曲直。见人斗,触不直者。闻人争,咋不正者。”
裴椋目光灼灼的抬起眼,原本的燥热在此刻真正面对上眼前木雕时一扫而空,转化成了血液的沸腾,背后湿透的汗却直降温度。
湿黏的生漆还沾在手上被拿布擦去,清瘦的脊骨叫她整个人侧脸看不清晰,卷曲的黑发被打湿,卷翘起,微微搭在额角。
她伸手转开木料一角。
像是经历什么诡谲之术一样,光影变换,屏幕上的阴刻金乌在并不算亮堂的光线下反倒成了那个发光的个体,侧转角度对准光线后更是惊魂摄魄!
整个画面原本只是浅浮雕的形式呈现,但此时侧转角度却又晕染出惊心动魄的神采来,头顶的金乌与红色太阳为一体,似乎是在象征着灼灼烈日。
似乎隔着屏幕能够感受到逼近的烈日的审判之意!
反倒不是以潮州木雕一贯的表现形式出现,更像是沾染了汉代画棺木壁画的几分神韵。
“汉代棺木壁画……”陈燕怔怔抬起眼看着这一幕,手边搭着的指节微微弯曲,喉咙堵塞了好会才微微迟缓的张了张嘴。
她猛吸一口气又搓了搓脸,用力程度几乎把脸给搓红。
然而半分没叫沸腾激动的血液冷静下来。
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会这么执念于这个直播了,看完之后就像是上了瘾,总是期待着下一回的作品是否会做到一次比一次惊艳,这个直播间本身就是一场令人震撼的展览!
张公子也愣了半会张开嘴,“我靠!居然两个都不是!而且别说大佬这回还真又玩出了新花样来!”
哪怕从人物刻画和通雕技法的震撼程度上来讲不能与《徐晃射锦袍》那副雕刻相比,从整体构图和出乎意料的技法不能和《图》媲美,但这副獬豸却又出来了它自己独具的神韵,还有独一无二震撼感!
张公子脸涨的通红,盯着屏幕的视线目光灼灼,活像是去从哪里喝了几箱酒跑回来,激动的恨不能冲上屏幕去大夸特夸溢美之词!
叶拆看着他这样就嘴角抽抽,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化身成藏獒扑上去啃桌子表达下自己的激情,面无表情踹了人一脚把他给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