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堂:“……”

俞堂:“十五分钟后,你从那个大破卡车上下来。”

时霁利落地回了收到。

……

十五分钟后,时霁把训练交给副手,短暂离开了作训场地。

他回到宿舍,换了一身干净的作训服,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又贴身加了两个暖宝宝。

俞堂只是晕车,还没到这个地步:“不用这么麻烦。”

“用。”时霁很认真,“我现在想对谁好就可以对谁好了。”

一天一夜的昏睡过后,时霁已经彻底剥离了那套植入的程序,一举一动都不会再受到任何限制。

时霁自己不怕冷,也不怕疼,他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里泅渡过冰水湖,不觉得一身冰冷湿漉的作训服有多难受。

但俞先生接管身体的时候,他就想让俞先生更舒服一点。

在他被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压迫,几乎快要消散泯灭、被那道程序彻底吞噬的时候,俞先生也是这样耐心地停下来,什么也不做,就只为了让他多睡一会儿的。

时霁努力想了半天,对俞堂说:“俞先生是最好的电子风暴。”

俞堂笑了笑:“还有不好的电子风暴?”

“有不好的人。”时霁说。

俞堂顿了下,没开口,和他交换了身体的控制权。

时霁已经尽力调整了这具身体的状态,虽然还有高强度训练带来的酸痛和疲倦,但全身上下整洁清爽,掌心里还握了一块奶糖。

俞堂剥开奶糖,搁进嘴里。

沁甜的奶香在口中化开。

“……我在想。”

俞堂整理好作训服,离开了时霁的宿舍:“对当时的盛天成来说,有军功,有前途,控制了一个最优秀的观察手,他没有理由会主动在虫潮里死遁。”

俞堂:“即使保守派选中了他作为牺牲品,也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得不同意这种安排。”

展琛问:“有头绪吗?”

俞堂:“有。”

盛熠一年前考入军事学院,时霁比他早了一年,时霁进入军事学院的十个月前,盛天成在虫潮中失踪。

加在一起是两年零十个月。

盛天成失踪了两年零十个月,这个时间节点,在他的工作笔记里曾经出现过一次。

系统刚帮忙整理完工作笔记,飞快翻页:“盛熠那架定制机甲的出厂时间!”

俞堂朝训练场走过去。

再过两个月,就是盛熠的十八岁生日。

十五岁生日那天,盛熠得到了自己的定制机甲,他得意的不行,硬要时霁用训练型机甲陪自己练手。

触类旁通,时霁其实原本能赢他。

那是时霁第一次收到程序的惩罚,激烈的痛楚击穿了他的脑域,训练型机甲失控地半跪下去,盛熠那台机甲收势不住,重重撞击在机甲的胸口。

时霁从操作仓里滚下来。

盛熠吓了一跳,他没想下这么重的手,看着时霁安静蜷在地上,抱着头微微发抖,还觉得时霁是故意装病吓他。

“是惩罚。”时霁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地看着盛熠,神色依然无奈温和,“有一个程序,在我脑子里面,做错了事就要罚我。”

时霁轻声问:“小熠,地上很冷,可以扶我一下吗?”

盛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从不相信人脑子里面还能装程序,总觉得时霁是因为不想陪他对战,故意糊弄他:“少胡说八道,就算真有惩罚,能有多疼?又没断手断脚,有什么大不了的……”

盛熠嫌他没趣,扔下时霁,开着机甲跑去了地下训练场。

盛熠打开模拟器,畅快地打了一整组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