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清楚太子并不好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沈翌双眸泛红,胸膛上似是压了一块巨石,怎么都喘不过气,“她不肯出来是不是?”
陆莹将尸体放在床上时,赵公公就猜出了她是何意,他没料到太子竟如此敏锐,才刚醒来就一眼瞧出了不对,赵公公颤颤巍巍跪了下来,“奴婢……不知陛下何意。”
“你只管坦白交代,孤不会怪罪。”
赵公公咬了咬牙,迟疑半晌,才道:“太子妃确实有求死之意。”
“她说了什么?”
赵公公哑声道:“她本想抱着小皇孙赴死,她说皇上一走,只怕日后再没人护着他们……与其待在深宫中,令小皇孙遭受各种算计,受尽折磨,不若早些离开。”
沈翌知道,因木槿的死,她一直在怪他,却没料到她竟如此绝望,还因此生了轻生的念头,她根本就不信,他会保护他们母子。
赵公公声音哽咽,“奴婢告诉她,她无权替小皇孙做选择,她却死死抱着小皇孙不放,说不想让他变成第二个太子。”
赵公公一直跟在皇上身侧,每次陆莹与皇上交谈时,都是赵公公在望风,他隐约听到过两人的对话,也清楚陆莹的心结,这会儿虽在胡编,也算真假掺半,他清楚唯有这样,才能戳中太子,打消他的疑虑。
太子心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若非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他几乎站不稳,“她还说了什么?”
他一字一句问出了声,声音不再冷冽,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哀鸣,掺杂着道不尽的痛苦。
赵公公跪在地上,从他的角度,恰能瞧见太子止不住轻颤的双手,他心底的太子一向强大冷漠,有那么一刻,赵公公甚至以为自己是眼花瞧错了。饶是他见惯了生死离别,此刻正因皇上的驾崩悲痛万分,这一瞬间,还是因太子的反应,生出一丝自责来。
他将脑袋深深伏在了地上,没敢再瞧,只哽咽道:“火势越来越大,奴婢怕再耽误下去,一个都逃不掉,只得砍晕了她,先将小皇孙抱了出去,若非横梁倒塌,砸死了落茗,落茗应该能救出她,等奴婢将小皇孙抱出来时,已无法再闯进火中。”
落茗是皇上派给陆莹的暗卫,曾在太子跟前出现过,唯有她的死,才能打消太子的疑虑,不然以太子多疑的性子,定会怀疑他既然凿了个洞,为何只救出了小皇孙。
赵公公花了大力气,才找到一个身材与落茗相仿,恰葬身于火海的女尸,通过密道运到的宜春宫。
这时,一个侍卫恭恭敬敬走了过来,他眸色通红,低声道:“主子,太后得知皇上驾崩后,晕厥了过去,皇上那里还需要您去主持。”
太子眸色轻颤,半晌才开口道:“萧六,将小皇孙带入崇仁殿,你们八人从今日起,誓死护在小皇孙身侧,不得无故离开半步。”
他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宜春宫,他笔挺的身姿,首次挺得没有那么直,似乎有什么东西,压断了他的脊梁。
恍恍惚惚间,他耳边好似传来了她冰冷的声音,“妾身知晓殿下厌恶我,我这般识趣,殿下总该高兴了吧?”
沈翌伸手捂住了胸口,脚步都有些踉跄。
宋公公赶忙扶住了他,“您腿上有伤,太医才刚给您缝好伤口,您还是坐轮椅吧。”
已有侍卫赶忙将轮椅推了过来,沈翌却没坐,他自我折磨一般,深一步浅一步走出了宜春宫,走出一大截后,鼻尖还是尸体被烧焦的味道,萦绕在鼻端久久不散,他又仿佛置身于大火中,呼吸困难,眼睛睁不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的乾清宫。
乾清宫内几个妃嫔尚在,瞧见太子狼狈的模样,众人心中皆一惊,他头发被烧掉不少,有好几缕都毛毛糙糙的,脸上也被烧焦了,哪还有平日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