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半明半灭间纱帐浮动,人影错落。
就像吃了暖锅后会嫌弃自己身上暖锅味儿太重,周瑭此时也觉得,自己这身衣服简直被孜然羊肉腌入味儿了,来龙骧阁这等清雅之地,尤为不合时宜。
他解下外衫,埋在衣料里嗅了嗅,皱着鼻尖把它挂在厢房外晾味儿。
还记得以前,薛成璧被关在弄玉小筑里禁足的时候,他日日为公主送药,身上总是沾染着淡淡的药香——染着和薛成璧一样的气味。
他总会因为和公主同一个味道而喜悦。
周瑭杏眼里流露出怀念之色,轻声喃喃:“哥哥好久不回来,我身上都没有你的味道了。”
风带着他的低喃吹入寝屋,似是埋怨,似是娇嗔。
薛成璧阖了阖眼。
“……过来。”
他嗓音里略带沙哑。
周瑭微微一顿,撩起重重纱帐,绕过屏风。
只见薛成璧斜倚在榻上,如醉玉颓山,眉梢染着似睡非睡的散漫,眼尾微红,像熬了几夜,又似浸润过泪水。
“春寒料峭,注意添衣。”
薛成璧斜睨着他,慢悠悠地解下外衫,不由分说,披在了周瑭身上。
如年幼时的清苦药香,霎时笼罩了周瑭全身。
“……这样,就有我的气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