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猜到,可能就是现在了。
只是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反而有些踌躇,不知道是否要问下去。
但该来的总会来,该问的也总要问清楚,宗绍用手指给她擦掉眼泪,问:“什么意思?”
林薇也的确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之前隐瞒,是不想让全家人都被笼罩在她命不久矣的阴影里。
虽然最终她没能控制好情绪,连累宗绍睡不好觉,时时为她担心,但长痛不如短痛,他什么都不知道,总比明知道她会死却又无能为力来得好,那才是钝刀子割肉。
她不说,如果她死了,他们还能当做是一场意外,难受一年、两年也就够了,总会振作起来,过自己的日子。可如果他们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她死后,他们能走出来吗?
林薇觉得很难。
就像一个人在睡梦中猝死,亲戚朋友后面想起来可能难过,但至少还能安慰自己,至少他走得没什么痛苦,但如果他去了医院,经历了漫长的治疗,想起来时,总会是他最后挣扎的模样。
如果她死了,她希望他们以为她走之前没有经受过痛苦。
但以上想法都建立在“她活不下来”的想法上,如今她度过了生死劫,自然没有了顾虑,她开口说道:“随军来崖州岛的路上,我做过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