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回道:“回侯爷,小姐早上出门后直去了书坊,与沈回在书坊从辰时一直待到午后,随后二人一道去了明月楼用膳,之后小姐便回了府。”
这些李奉渊已经知晓,但他想问的并不仅是这些无用的消息。
刘大曾伴李奉渊身边多年,比桃青与刘二对李奉渊的了解更深几分。
他揣度着李奉渊找他们来问话的用意,思索片刻,接着刘二的话补充道:“禀侯爷,在书坊时,属下们一直跟着小姐,但到了明月楼,小姐与沈公子在包间用膳,属下们在门外等着,并不知二人交谈了些什么。”
他说“交谈”二字,但关着门,是只谈了话还是做了别的,又怎能说得清。
李奉渊面色微变,他盯着锅中将开未开的半锅水,声音有些沉:“小姐和那姓沈的在酒楼待了多久?”
刘大偷偷瞥了眼李奉渊的背影,小心翼翼回道:“两个时辰。”
李奉渊闻言,回过头,目光寒凉地看向三人:“两个时辰,你们可进去看过一眼?”
三人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怒气,低着头不敢言语。
沈回待李姝菀素来温和有礼,加之李姝菀这段时日常与之约见,视之如挚友,几人的确放松了警惕,没对他加以防备。
等到李姝菀从包间里醉醺醺地走出来,几人才意识到不妙。
李奉渊面色冰冷:“她要与外男共处一室,你们无一人劝阻吗?”
刘大与桃青没敢回李奉渊这话,桃青闻李奉渊语气恼怒,倏然忆起了多年前书房失火他下令仗责了一名小侍女那日。
侯府人少事闲,少有责罚。李奉渊平日里待府中的下人又太过平和,以至于有时候桃青都忘了一旦关切到他心重之物,李奉渊亦绝非好心肠的主。
那时的李奉渊为了紧要之物仗杀了侍女,而如今人人都看得出他最重李姝菀,若哪一日李姝菀当真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
桃青额间浮汗,不敢再多想。
刘大与桃青心有所惧,只有刘二老老实实地回着李奉渊的话:“回侯爷,小姐与沈公子用膳前特意吩咐过,不许我们进去打扰。”
曾经那小侍女也在错后将过错推到李姝菀身上,桃青听见刘二这犯蠢的话,伸出手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袖。
刘二一愣,低头看了眼桃青收回去的手,听劝地闭上了嘴。
李奉渊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李姝菀的吩咐,问责他们,自然是觉得他们没有尽到劝告之责。
然后这话似乎有些用处,李奉渊竟没有怪罪。
锅中水再度烧开,细面在水中沉沉浮浮,李奉渊挑面看了看,见面已经煮透,将面盛入碗中,在面上铺上青菜与煮好的溏心蛋,洒下几粒细葱与一小撮盐,熄了灶中的火。
桃青回忆着李奉渊今夜在院门处见到李姝菀时难看的脸色,灵台忽然一清,她看了眼李奉渊,小心翼翼地道:“禀侯爷,小姐与沈公子用过膳从包间出来,除去饮醉了酒,看着并无什么异样。”
她思索着李姝菀到府时到醉态,又思忖着道:“不过因小姐喝多了,回来的路上在马车里小憩了一会儿,乱了发髻。”
桃青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李奉渊面色渐缓,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