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菀认得这字迹。这是她的字迹。
厚厚一叠信,整整五年时光,她写给他的所有的信都在此处,对他所有的思念和担忧也都在这窄小的一只盒子里。
每一封信都有打开过的痕迹。
他全都看过。
但一封都没有回。
李姝菀定定看着这些信,仿佛看见了曾经伏案桌前斟酌着一字一句给他书信的自己,又似乎看到了在西北的黄沙里一字一句读信的他。
一阵轻风拂过窗扇,发出轻响,李姝菀惊醒过来,眼睛忽然有些热。
她盖上木盒,想将自己写下的信全都带走,可当拿起沉甸甸的木盒,她又犹豫起来。
他将她写给他的信都保管得很好。
李姝菀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将盒子放了回去,她推进抽屉,关上柜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药回了东厢。
0103 (103)上药
李姝菀穿过庭院,郎中背着药箱从东厢出来,似已打算离开。
李姝菀叫住他:“郎中留步。”
郎中站在门口,拱手道:“小姐。”
李姝菀看了眼门内,问他:“侯爷的伤已处理好了吗?”
郎中道:“小姐放心,我已为侯爷去除了腐肉脓水,之后只需每日换药,好生将养就可。”
李姝菀稍微放下心,她将手里的药瓶递给他:“那劳烦先生替他换过药再走。”
郎中有些迟疑地看了她手里的瓷罐,没有接过来,他有些犹豫地道:“侯爷方才说,等您回来帮他换药。”
李姝菀抿了下唇,他们才吵了一架,他为什么觉得她要帮他?
虽这么想,但李姝菀不会在外人面前驳李奉渊的面子,便没有多说什么。
她点头道:“今日有劳先生了。”
“不敢。”郎中行了个礼,便准备离开。
但走出两步,他仿佛又忽然想起什么,折身回来,同李姝菀道:“方才我闻侯爷身上酒气有些重,侯爷伤势未愈,暂且还是不要饮酒为好。”
李奉渊如今位高权重,又是太子的人,之后少不了有人来巴结他,接下来的应酬应当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