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中的李姝菀听见这话,忽然侧目看向他:“五载短暂,那在将军眼里多久才算长久?”
她语气平静,却又像是藏着火气。
李奉渊从她口中听见“将军”二字,抬眸迎上了她的目光。
他望着她淡得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睛,回道:“情深则长,情浅则短。”
他将问题抛回给她:“你觉得五年算长吗?”
弹指一瞬。
李姝菀下意识想这么回他,但话到嘴边,却又因违心而难说出口。
她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和逃走的百岁一样,索性起身回了内室,不打算理他了。
桃青和柳素见二人一言不合又闹僵了,有些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柳素打算劝上几句,叫侯爷知道她们小姐这些年心里一直念着他,可不等开口,李奉渊竟忽然起身,像条尾巴一样跟在李姝菀身后进了内室。
李奉渊一身酒气,李姝菀瞧着也在气头上。桃青担心二人待会儿起争执,也打算跟着进去,不料却被柳素拉住了。
她冲着桃青微微摇头,低声道:“让侯爷和小姐私下说会儿话吧。”
桃青不放心:“可若待会儿吵起来可怎么办?”
柳素看得通透,她道:“吵起来也好过冷冰冰的互不搭理,若能吵通说透,是最好不过。”
桃青觉得有理,点头道:“姐姐说得对,是我糊涂了。”
房中,李姝菀刚在妆奁前坐下,便透过铜镜看见了进门的李奉渊。
他三番两次擅入她闺房,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习惯。李姝菀想开口赶人,可想起昨夜他逼她叫“哥哥”,觉得自己在这事上讨不到好处,便又没开口,只当看不见他。
她不理会他,身后的灼灼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李奉渊站在房中,看着镜前取耳坠的李姝菀,低声道:“修禅告诉我,沈回待你有意,你如何想?”
李姝菀动作一顿,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她道:“问这做什么?”
李奉渊听她语气防备,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春一过,你便十八了,是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讲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可李姝菀曾听杨修禅说起杨惊春的婚事,话中总满含不舍。
李姝菀微微蹙眉,正想回答,又听李奉渊接着道:“不过沈家举家迁至宥阳多年,应当不会再搬回望京。若你对他并无心思,我便替你在望京城里找个家世人品更好的,招来入赘,如此你也不必舍了亲友远赴他乡。”
他扯了一大堆,话里话外,都是想将李姝菀留在望京、留在他身边。难怪说起她的婚事时没有伤心之意,原来压根没打算把她嫁到别人家去。
李姝菀听了出来,反问他:“为何要让别人入赘,我不能嫁到别人家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