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嘛,一一,下回机灵点,别学阿无那小屁孩,眼里只看得到他主子。”
一听崔祁方提到谢楚危的另一个侍卫,闫一就想捂耳朵,真想当听不见。
崔祁方喝了茶润了嗓子,才总算有心思开始逗弄谢楚危,“我可听说今日楚家摆了家宴,接了楚商筵在外的私生子回府,准备认祖归宗。
那阵仗、那声势大着呢,凡是楚家人基本都被邀请去了,就连那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旁系也去了几个,怎么你这正儿八经出生楚家的公子反而没去呢?这楚家做得可真不地道,真想跟你撇清关系?”
谢楚危听到崔祁方提及楚家并没有什么反应,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
他轻轻捏着放置在衣袖里的面具,清淡的眉眼中藏着一丝神思游移,他淡声道:“算了,我一贯讨人嫌的。”
因为讨人嫌,所以楚家人不喜欢他。
即便他身份不俗,背后靠着陈郡谢氏,而他如今也是陈郡谢氏的家主,是谢家神明,多少人巴结,恨不得跟他沾点关系,其中却不包括楚家。
嗯,该这么说,楚家也不敢明面上得罪他,但碍不住他是真不被楚家欢迎。
崔祁方挑眉看他,“究竟真的是楚家没给你递过请柬,还是你的公文书信太多,被你随手扔到里面,回头假装没收到?等事后楚家家宴结束,你再来一句书信太多一时疏忽没看见?”
被崔祁方当面拆穿,谢楚危丝毫不觉得尴尬,他脸上依旧含着得体的笑容,微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被你发现了,唔,怎么就被你发现了呢?我明明装得挺好的。”
这回轮到崔祁方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他捂住额头道:“你呀你,这么落楚家面子,难怪楚家人不待见你,至少面子工程做一做,好歹你那兄长是上面那位面前的红人,小心他在那位面前给你上眼药。”
“他上得还少吗?左右不过就是被排挤出京,那样也好,去别处清净之地,我还能图个自在。”
谢楚危不是很在乎。
“靠,你要是出京了,那我还留在这雍京作甚?跟那群伪君子虚与委蛇?”
一说到这个崔祁方就火大,他这人可没有谢楚危那么平和,本来他们这些人就是武将出身,因为折服于谢楚危的能力而被他收服,跟着他出生入死,要不是想继续追随谢楚危,他哪能来这鬼地方?天天见那群虚伪做作勾心斗角的文官,陷入这无休无止的朝堂困兽局中?
谢楚危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动,只是眸光微微一暗,不复昔日神采,望着如今越发内敛稳重,沉得像一块盾牌,找不到丝毫破绽的人,崔祁方有些不忍。
如今的谢楚危完美得像一块上好的宝玉,可当初的他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眼里有神光,提起熟稔于心的兵法,跟他们探讨该如何布局出兵的时候,他眼里绽放的光芒,他至今都忘不掉,不知道看呆了多少人,决计不是如今这般平静如死水。
谢楚危看向他,目光中有他看不懂的东西,须臾后他忽然笑了一声,“看把你吓的,就这么怕我舍下你独自离开吗?放心吧阿祁,我离不开这雍京,即便想走,陛下也不敢放我走。”
他是这盛国的功臣,十一年前为盛国几经生死,立下赫赫战功,天下人皆知他的身体就是那时候垮的,如今只能在京中将养,如果他这时候被人排挤出京,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他们这陛下啊,好大喜功,可不敢做那等被人戳脊梁骨之事。
就算养狗,也会将他养在身边,让天下人知道,当今皇帝不是那等过河拆桥,猜忌功臣之辈。
更别说谢楚危自身能力出众,即便当今皇帝听信谗言不敢重用他,也依旧舍不得他展露出的才能。
得到谢楚危的保证,崔祁方总算放下了心,这心一放下又开始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