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杀了李忱。
“我抓你回来,不是为了威胁昏君与苏仪,就像你说的,在权力面前,没有血肉亲情,所以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唯一有用的一点,那就是你的笛声。”陆善说道,“我听过崔贵妃的笛声,那是在我平东归来的接风宴上,我听到了这世间最美妙的乐曲,连神笛手李莫也望尘莫及,我原本是想要抓到李莫的,可是他跟随昏君逃了,也好,那逆子抓到了你。”
“花萼相辉楼内的笛声,我至今不忘,你不光容貌像,就连笛声也是神似。”陆善自我陶醉的说道,“我要宴请群臣,让前朝的皇子,成为我的乐工,让李唐的旧臣,从此不再思唐。”
说罢,陆善便命人将李忱押入了天牢,并派重兵看守,尽管陆庆芸再三请求,却也只得到了探望的权力。
几天后,见陆善没有处置李忱,便有心腹大臣入朝请奏。
“陛下,据说这个雍王极为善谋,留着他,恐后患无穷。”
陆善坐在龙椅上,神色从容,“是个伶牙俐齿之人,不过一个阶下囚,又能做什么呢,洛阳有千军万马,谁敢来救。”
“过几日,朕就要大宴群臣了,让昏君之子为我演奏,岂不是一大乐事?”陆善又道,“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那昏君,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弃,等庆功宴过后,再找个借口杀了他。”
“陛下圣明。”心腹献媚道,“陛下要的大诗人王摩诘,今日便能抵达洛阳,只是…”
“只是什么?”陆善抬眼。
“押送的禁军传信说他为了不入大燕,竟服药取痢,伪称瘖病,拒不入燕。”心腹回道,“陛下若是强让他入朝,恐怕不妥。”
陆善眉头深皱,“朕原是想让他在庆功宴上献赋。”
“恐怕,他不会相从。”
“罢了。”陆善挥了挥手,“将他拘于菩施寺,好生养着吧。”
“喏。”——
大燕圣武元年八月,大将施寺明率残部一万人马复攻九门,十日陷之,因恨而屠杀守城兵与其族人数千余人。
八月二十日,又陷藁城,夺取常山,河北诸郡再次归附燕军。
军报传回洛阳,陆善欣喜万分,于是效仿大唐皇帝,大宴群臣于洛阳禁苑凝碧池,将从掳掠来的长安乐工梳洗打扮,陈太常雅乐坐部、乐部于池畔。
用陆船、山车载鼓吹、胡乐、教坊、府县散乐、杂戏等入苑,其阵仗,犹如大唐盛世之时。
群臣落座后,宦官才搀扶着身躯肥胖的大燕皇帝进入凝碧池,与皇帝一同出现的还有皇后段氏与其十一子。
除在长安的晋王外,陆善其余九子皆已入座,诸王座后,是大燕的文武百官,其中有半数,曾是唐臣。
“带上来。”陆善落座后,朝禁军吩咐道。
在文武百官的好奇之下,从长安城掳掠而来的乐工便被带上了陆船与山车。
最后,群臣将目光放在了两名禁军身上,因为他们押上前的,正是大唐的皇十三子,雍王李忱。
与乐工一同被押上陆船,不用说,也能够明白大燕皇帝想要做什么。
紧接着,陆善便让宦官宣读了大将施寺明在河北取得的战果。
“圣武元年八月,征西大将军施寺明,陷常山、赵郡、河间,大破严真清部,攻下清河,陛下有制,封施寺明为范阳节度使,经略河北。”
消息一出,凝碧池内的叛军士气高涨,而李唐旧臣则纷纷陷入了沉默。
陆善坐在龙椅上,“今日朕召集诸卿,是要与诸卿分享这喜悦,这些都是晋王从长安城内掳来的太常寺教坊御用乐工,今日,朕与诸卿同乐。”
“谢陛下恩典。”
陆善吃力的起身,他望着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