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怏一脸恐慌,“父亲,不是孩儿。”
“诛杀昏君,拥立太子,匡扶社稷。”
“你还说不是!”皇帝愤怒的拾起一把插在尸体上的横刀。
“父亲小心。”一名士卒挥刀向皇帝刺去,太子见状飞身过去阻挡,被一刀刺中了右肩。
李怏拽住锋利的刀刃,不让叛军向前,“阿爷,不是儿…”
“殿下!”宦官林进忠大惊,抄起地上的盆栽向那叛军砸去。
太子倒在皇帝的怀里,一遍遍念着,“不是儿。”
皇帝看着叛军的着装,“千牛卫怎会叛乱?”
陈元礼赶到御前,“圣人,叛乱的不止是千牛卫,还有…”他将目光看向厮杀的人群,“金吾卫。”
“叛军被安插在了禁军与府兵之内,若非他们现身,根本无法找出。”陈元礼说道,“敌暗我明,难以彻底清除。”
然并非是安插,而是禁军与府兵中出现了叛军,叛军的人数并不算多,只是他们无法分辨躲藏在暗处的叛军以及叛将。
皇帝大惊,“那龙武军与羽林呢?”
“臣与高将军的这些人马都是亲信。”陈元礼道,“请圣人放心。”
高仙之带着剩下的羽林卫冲出兴庆宫,准备杀出重围,亲自前往禁苑搬救兵。
长安与万年两县的防备竟趁混乱不战而退,换值巡视的南衙卫士,也大多都弃甲而逃。
领头的叛军,脸上带着一张假面,正骑马带着几支响应的队伍,里应外合围攻兴庆宫,皇帝身侧有宿卫的北衙四军,由心腹大将统率,所以宫内的叛军一时之间并没有得手。
而宫外又有金吾卫马麟与羽林军高仙之这样的大将死守,叛军久攻不下。
“邢兄,长安城动静这么大,禁苑那边肯定会有所察觉的,就算堵住了禁苑,京兆府周围还有数郡,一但他们率府兵来援,我们这点人马怕是难以应对。”
“州郡折冲府的卫士皆屯于治地,调集尚需时间,就算他们收到消息,也没有办法及时赶来,况且皇城大乱,天子被困,拿不到鱼符与敕书,私自调兵可是谋反之罪,如今拖住了禁苑,只要拿下兴庆宫,杀了昏君,我们就赢了。”
“咱们打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里面如何了,”
“昏君身边有陈元礼,张校尉手底下那支千牛备,我看悬。”
“集结人马吧,不能再耗了。”邢载说道。
“速去皇城通知王郎中。”一名军官朝左右道。
“喏。”——
——承天门·鼓楼——
长安报时钟鼓,皆在承天门之上,太史局官员记录刻漏,送钟鼓楼报时。
因太极宫在禁苑南,尚未受兵乱波及,然钟鼓楼内的官员早已跑尽,只剩几个鼓手被命令留守。
户部郎中王瑞带着数十人登上承天门,“王郎中。”负责击鼓的小吏从大鼓后面爬出。
就在他准备迎接王瑞时,却被一把短刀刺进了腹中,他低下头,“为…为…为什么…是你?”
王瑞眼神凶恶,在他耳侧小声道:“谁也不能阻止我成就大业,我要重建一个更伟大的长安城。”——
乐人对声音的敏感,总能在嘈杂中听出细微,就在适才她举符之时,她听到了城外传来的马蹄声,山摇地动,规模不下千人。
文喜带着上洛郡太守领两千骑兵绕过曲江进入长安城,得知叛军在追杀身穿紫衣的高官后,文喜并没有先去救驾,而是带着人马直扑永平坊。
看到上洛旗帜的旅帅,挥刀惊叫道:“快拿下雍王!”
叛军前仆后继,然而都被苏荷所阻,为阻这些叛军靠近,并未穿戴甲胄的苏荷,身上已有几道伤口正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