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0(50 / 57)

风起长安 于欢 141873 字 2个月前

但还是为时已晚,好在崔瑾舟身侧路过了一个女冠,那女冠身手了得,抬手之间便将崔瑾舟揽住,从而使她避免撞到身侧一队跳大傩的领头身上。

大傩的领头,戴着恶鬼假面,侧身张牙舞爪的瞪向崔瑾舟,将她吓了一跳。

李忱连忙将崔瑾舟拉了回来,并对大傩的领舞作揖表示歉意,“舍妹第一次出门,还望莫要怪罪。”遂拿出一贯厚重的铜钱想作赔偿。

哪知领舞却盯着李忱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直接将她的手挥开,很是不屑的扬长而去。

“什么人…”文喜本想理论,为李忱所阻止,她又向女冠示谢,“多谢真人。”

女冠摇头,并开口提醒道:“天已入暮,人群中鱼龙混杂,行至路上,需加小心些才是。”

“多谢真人提醒。”李忱道,“不知真人供于哪家道观,如何称呼。”

“贫道姓李,名晔,玉真观道人。”女冠回道。

“玉真女冠观?”李忱的眸中闪过一丝火光,忽然觉得李晔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原来是李道长。”

女冠也没有多作停留,与几人作揖后便从人群中离去了。

“玉真观有什么吗?”苏荷问道。

“那是我姑母,玉真公主的道观。”李忱回道,“辅兴坊的东西隅有两座女冠观,分别是金仙与玉真,乃圣人为我两位姑母所建。”

崔瑾舟将假面摘下,盯着那女冠的背影,“阿兄,刚刚那个道长,生得好漂亮。”

“姑母并非是诚心向道。”李忱又说道,“而是不想屈服于世俗对女子的束缚,所以她们在道观中养了不少面首,一直都备受谴责。”

“这才是聪明人的聪明之举。”苏荷说道,“谴责她们的,大多是那些儒家礼教下的文人吧,男子如此,谓之风流,只不过是换成了女子,怎么就开始批评了。”

“对啊对啊。”崔瑾舟对苏荷的话很是赞同,“凭什么男子就可以妻妾成群,而女子只能从一而终,什么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都是些狗屁话。”

听到苏荷与崔瑾舟的话,李忱不由的笑了笑,“不管面首,还是妾室,这其中又能有几分真心,也许会有偏爱,但人的心只有一颗,分出去了,还会完整吗?”

“大雁失去伴侣,独自哀鸣,绝不会再寻,有时候,人,还不如天上的飞禽。”李忱又道。

“没关系。”崔瑾舟道,“这不是阿兄遇到了嫂嫂,嫂嫂遇到了阿兄吗。”

李忱与苏荷对视了一眼,旋即又各自撇开。

“看,大傩开始了。”东市的中心地带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十几个只到成人胸口高的男童,身穿红衣黑裤,头戴不同颜色的假面,每一张面孔都十分狰狞,他们手舞足蹈的行走在街道上,身后还有人敲锣击鼓,其中伴奏的乐器里,出现了并不常见的牛角。

而最前方的领舞,被称作方相氏,方相氏的身高与男童们相近,穿着略有不同,手中摇晃着一把师刀。

到达东市中心后,大傩队伍停下,他们开始作法驱邪。

崔瑾舟挤到了人群前,看着那大傩的领舞,“阿兄,是刚刚凶我的那人。”

李忱看着舞台中央的祭礼,“这次的大傩戏,与中原的似乎不同,并非中原傩。”

“这是北方的。”苏荷说道,“那名方相氏,好像是女子。”

“女子吗?”李忱听后似乎有些惊讶,“今上开朝后,祭礼中能出现女子领舞,可不多见。”

“那是因为你父亲厌恶武皇。”苏荷又道,“可若没有武皇,又哪有这盛世呢,朝中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更应该心怀感激才对。”

方相氏忽然抡起一柄长刀,在人群中央挥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