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袍的窄袖,本就会稍长于手臂,只是这件袍子,似乎与李忱常穿的不同,并非出自尚服局之物。
披上外袍,苏荷从屏风内走出,沐浴过后,她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药浴起了作用,身体也开始逐渐发热。
李忱抬头看着她,这件杏色的圆领袍,似乎极为衬身,让人看着,焕然一新。
苏荷走上前将她推出浴房,一阵寒风袭来,她竟不觉得冷,沐浴过后,连心情都变好了。
“府中备了晚膳。”李忱说道。
“酒呢?”苏荷问道。
李忱楞了一下,而后笑道:“府中近日得了一壶西域进贡的葡萄酒。”
二人从院中出来,青袖早早就等候着了,见到苏荷后,走上前打量了一番,“娘子身上这件袍服,穿着都不像是娘子了。”
李忱的衣物除了公服与朝服外,都偏素色,显得极为安静,这与苏荷的性子截然不同。
用膳时,苏荷的第二次入府,与她沐浴出来后的着装引起了雍王府侍婢们的议论。
“大王那件新袍服可是孝真公主送的,怎会在她的身上?”宫人们凑在庭院里举手论足道。
“明明记得是大王要沐浴,才差我们将它拿出的。”
“大王跟她一起进了浴房吗?”
“对,而且还是同时出来的。”
“天呐,该不会真的是大王…”
“上次就觉得不对劲,这次连侍女都带过来了,看来是要留在雍王府了。”
“可是圣人不是已经给大王指婚了,新妇尚未过门,府中就先养着妾室了,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咱们大王可是亲王,雍王府的主君,纳几个妾室是理所当然的。”
“聚在一起嚷嚷什么!”陈长史见她们聚集,于是走过来训斥道,“不要以为大王和善,你们就能如此放纵。”
有胆大的侍婢抬头问道:“陈长史,那位陪大王用膳的娘子…”
“什么那位。”陈长史打断道,“她是你们日后要侍奉的主母,雍王妃苏娘子。”
“什么?”侍婢们纷纷震惊,但也不敢当着陈长史的面说出质疑。
“今夜苏娘子要留宿,好生伺候,莫要出了差池。”长史扔下话便转身走了。
几个侍婢边走边议论,“还以为由太子做主的,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没有想到是个如此普通的女子。”
“太子殿下之所以亲近咱们大王,还不是因为大王不会跟他争夺储君之位,以为他真安好心呢。”
“不过,我听说太原苏氏是将门。”
“将门又如何,况且咱们雍王府也不需要打打杀杀,大王身边有王友在,难道还用女子保护不成。”
“诸位阿姊难道忘了,前不久长乐坊出了一件震惊长安的事。”人群最后面一位十五六岁的侍婢开口道。
“不就是太子妃,不对,现在应该叫前太子妃,兄长卫坚与…”
“不是。”她摇头否定,“是雍王府将来的王妃,与河东节度使陆善之子陆二郎那件事。”
众人驻足回首,满眼疑惑,又充满了好奇,“什么时候的事?”
“王妃与陆二郎?”
她愣定住,轻叹道:“好吧,看来阿姊们并不知道。”
“十一娘可是王府内院,唯一能够进入书斋,伺候大王,还能自由出入府邸的,外面那些事情,我们怎会全都知晓呢。”有人羡慕着说道。
她并没有亲眼见过,因此向她们描述的,是经过了多次传言,不断添油加醋的一半事实。
“天呐,陆善将军的次子,听闻是虎背熊腰,天生神力,苏娘子竟能徒手打倒,还将他按在地上,这得多大的力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