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细节
崔瑾舟每次与李忱单独说话都是蹲着的,这样会处于一个平视或者仰视的状态,其实也是一个内心细腻的人。
关于长平王,其实还有点小复杂。
唐代的确有很多富贵人家的女人不想屈服于世俗,追求平等,而成为道士,包括宗室,公主。
第47章 长恨歌(一)
两个月后
天圣九年冬, 十月初,岭南传来了卫坚的死讯,半月后, 宜春太守李长之在恐惧之下, 精神失常,未久, 服毒自尽。
进入冬日后,李忱就很少出门了, 大多时间她都是躲在雍王府东院的暖屋内。
屋外预备着一口装满水的大缸,每日早晨都有人来清理缸面上的结冰,以防起火, 屋内的北窗有毡布制成的暖帘, 可以阻挡从缝隙里吹入的寒风。
文喜脱下靴子,轻轻推开门, 只开到半个人宽,便侧着入了内,旋即又合上。
“郎君。”
屋内的榻前, 烧着一大盆炭火, 李忱裹着被褥卷缩在榻上看书。
文喜踩着用丝绒做成的地毯, 走到李忱跟前,“宜春传来了消息, 李长之服毒自尽了, 应该与卫坚的死有关。”
“快要到冬至了。”李忱说道,“按旧制, 冬至行德政, 会大赦天下, 只要非死刑与谋逆之罪, 流放岭南的罪人都能得到开释,他们的死,看来也是早有预谋的。”
“圣人对卫坚的死,并没有表态,只是厚葬了李长之。”文喜道。
“圣人对儿子的防备,就像是对政敌。”李忱道,“我朝所生之事,历代不能与之相比,有谁见过,堂堂储君,需要休妻来自保的。”
“此前就有杜良娣一事,杜氏家族只差族灭了。”文喜说道,“那个时候,杜良娣只是太子妾室,太子废良娣以求自保,就已经是骇人听闻,这次竟成了太子正妻,中宫未立,太子妃便是内外命妇之首,休妻,这也太荒唐了,不知道史官会如何记载这一件事。”
“你想办法告诉长平王,让他多多提醒太子殿下。”李忱吩咐道。
“这几桩事情下来,东宫都沦为笑柄了,怕是对太子殿下的打击不小。”文喜道。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李忱轻叹了一口气。
“大唐的太子,比皇帝更难做。”李忱道,“作为臣,有皇帝的压迫与猜忌,作为君,有臣子的排挤与迫害,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为一个放弃,仍然要演出父慈子孝。”
“既然皇帝的疑心无法消除,东宫现在就只能隐忍。”李忱又道,“让长平王,做儿孙该做的事情,毕竟东宫现在的树敌,并不止李甫。”
“喏。”
文喜离开后,一阵寒风卷入屋内,李忱裹紧了身上的被褥,跪坐的双腿,已被包的严严实实,但即使是如此,冬日的寒气仍然侵蚀着她,那种如千万蚂蚁撕咬的疼痛,使她夜不能寐——
十一月中,临冬至,国之大典,于丹凤楼前大赦天下,皇帝亲临长安城南郊圜丘举行祭天,于含元殿举行朝贺。
——丹凤楼——
通事舍人手捧敕书,站在楼上高声念道:“天圣九载…”
御街上的行人纷纷裹上了厚实的棉袍,朝廷府库,陆陆续续按官阶大小的顺序给朝廷百官发放过冬的柴炭、衣服、粮食。
——雍王府——
“大王,木炭使王瑞来了。”
天圣五年,朝廷设木炭使,掌京师百司炭薪供给,由京兆尹兼任。
李忱穿着一身厚厚的裘衣出来,膝盖上还盖着一床绒毛毯。
“咳咳。”
“大王怎么亲自出来了。”王瑞走上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