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安巡使的侍御史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御史中丞温冀,而温冀为了讨好陆善, 并没有将这件事上奏给天子。
而同为街使的金吾卫将领的做法却截然不同, 长乐坊的打斗传到左金吾卫将军马麟的耳中,由于陆庆绪是官身, 官员涉事,马麟便向皇帝汇报了此事。
由于皇帝终日于后妃在内宫作乐, 马麟无法入内,只能在光顺门外等候召见。
逢单日朝会,中书令称病, 而不思政务的皇帝, 却带着张贵妃在太液池的蓬莱山赏荷。
初秋,荷花生长最旺盛之际, 尤其是早晨,花向阳而开,荷叶上盛满了露珠, 风一吹便滴落进了池中, 惊得鱼儿四处逃窜。
“大家。”冯力走进蓬莱山的凉亭, 叉手道:“左金吾卫将军马麟求见。”
“马麟?”皇帝抬头看了一眼冯力,“他来做什么?”
“马将军说有朝廷官员在长乐坊诟辱殴击。”冯力道。
皇帝听后, 毫不在意的罢了罢手, “这等事让御史台的御史去处理就行了。”
“将军说他身为左街使,不能不报与大家。”冯力又道。
“为何?”皇帝感到不解。
“因为长乐坊的事不仅牵扯到了鸿胪卿陆庆绪, 还有一人, ”冯力抬头, 看了一眼张贵妃的脸色, “雍王妃苏荷。”
“嗯?”皇帝惊道,“九原太守苏仪不是在九原郡吗,他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长安?”
“或许是因为大家的赐婚,所以苏娘子才来了长安。”冯力回道。
“将马麟唤来。”皇帝挥手道。
“喏。”
不一会儿,马麟便随冯力进入蓬莱山,跪伏于帝前,“臣左金吾卫将军马麟叩见圣人,贵妃娘子。”
“起来吧。”皇帝抬手,问道:“长乐坊欧击之事是怎么回事?”
“回圣人,”马麟将一份街使交给他的记录呈上,“时逢苏家娘子于酒店二楼品酒,苏家娘子少与鸿胪卿陆庆绪相识,陆庆绪得知娘子入京,寻至二楼,二人不知为何发生了口角,后开始欧击,伤及酒客三人,损毁店家桌椅酒具无数,陆庆绪带人寻衅,河东节度使陆善赶到后已照价赔偿。”
皇帝摸了摸胡须,马麟便又道:“陆庆绪身为朝廷官员,竟带人马欺负一个弱女子,若是纵容不加惩处,长此以往,恐会助长不良风气,败坏朝纲…”
“陆善既然已经赔偿了店家,此事那苏家娘子也未报官追究,卿又何必揪着不放。”皇帝十分淡然道。
“可是圣人,陆庆绪是…”
“好了好了。”皇帝再一次打断马麟的话,“吾知道卿执法严明,但此事连那苏娘子都没有说什么,卿又何必再生是非呢,说不定是二人曾经的纠纷。”
“圣人,那苏娘子正是九原太守之女。”马麟又道,“陆庆绪既然相识,必然也知道她的身份,身为官员与宗室外命妇在酒楼内公然动手,这有损皇家颜面有损圣人…”
“马将军,”张贵妃道,“礼部还未造册,婚礼也还没有举行,怎么能说苏家娘子是外命妇呢。”
“可是…”
“好了,”皇帝罢了罢手,“马卿公忠体国,朕心甚慰,此事朕自有主张,卿不必再言了。”
就算听到事情的全部经过,皇帝也丝毫没有惩处之意,马麟几番劝谏无果,无奈的叉手道:“喏。”
“臣告退。”马麟走后,皇帝便将手上的薄册丢进了香炉里,同时感叹道:“怪不得太子会挑她做雍王妃。”
“这世间能与陆小将军交手还不拜下风的女子,可不多见。”张贵妃一边喂鱼一边说道。
经张贵妃言,皇帝对苏荷越发的好奇,“吾也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