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个官,也叫父母放心。”
那姜老爷听得不觉入了神。他一辈子是个白身,最听不得一个“官”字,一意支持两个儿子读书,也是想着供出两个官儿来,好摆脱被层层剥皮的命运,光耀门楣。当下心里只是不知盘算着什么,低着头不则声儿了。贾环冲姜俊挤了挤眼睛,似有戏谑之意。姜俊慢吞吞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倒是姜林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儿,姜老爷终于回过了神来,若无其事的又和贾环说话,极力劝着贾环吃酒。贾环的酒量尚可,但也不敢多饮,只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脸上晕红,歪倒椅上。
姜老爷就叫厨房作醒酒汤儿来,叫他吃了再回去。一时帘子一掀,一个丫头领着一位盛装彩衣的小姐走进来。这小姐约十岁上下,生得粉雕玉琢,杏眼桃腮,眉心一点胭脂记,行动如风拂柳,娇娇怯怯,大有林黛玉之风。姜老爷便唤这小姐过来与贾环见礼。这小姐走过来,盈盈一礼,贾环还礼不迭。
小姐行过礼就出去了。姜老爷自得地捋了捋胡须,笑向贾环道:“这是我的三女儿。依贤侄看,我这女儿如何?”
他做得这么明显,贾环又不是棒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瞟了姜俊姜林兄弟一眼,见姜俊面上微讶,便知他也不知情,转而道:“三姑娘端庄有度,大家风范。”
姜老爷笑道:“不是老头子自夸,我这个姑娘虽说是庶出,模样秉性样样儿来得,多少人想讨了她去,我们夫妻只是不舍得。她这样的人才,若是白白埋没了,岂不可惜?幸而贤侄少年英才,我这姑娘若能配了你,也算不枉了。”说着就用眼睛热切的看着贾环。
贾环,贾环此时只能微笑:“待环回家秉于家父,必给伯父一个回音。”
那姜老爷却似此事已定,又拉着贾环喝起酒来。贾环勉强承应了一阵,借口出去更衣,方脱身出去。姜俊追出来,道:“今日是我父亲唐突了,好好养大的一个姑娘,白作贱了。你先回去罢,我自和我父亲说。”贾环拱了拱手走了。
次日贾环登舟而去,姜俊并没来送。他们二人交情非同一般,彼此心照,自然不在意。可巧柳湘莲也要回去,二人又是同船。
一路风平浪静回了都中,靠岸时已是日落黄昏。码头上早有林之孝领了人等着。贾环与柳湘莲作别,打发了贾菖回家去,径自骑上马去了。
回了家与父母亲长见过,大家早已知道他中了秀才的事,贾赦贾政勉励了几句,王夫人的脸色略绷,贾母也难得和颜悦色的夸了他几句,又给他几个有吉利寓意的玩器摆件。
贾环拜谢过就回了房。众丫头们早听得了消息,霁月蕊书打头,众人站成齐刷刷的两排,见贾环过来了,一齐行礼道:“给爷道喜了。”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的。
“院子里伺候的一人百钱,屋子里伺候的双份月钱。我有喜事,你们也沾沾喜气。”贾环笑道,心知众人堵门道贺是为的什么,索性大方的宣布下去。众人一阵欢喜。
霁月笑着起来,向众人道:“好了好了,喜也道了,钱也发了,各忙自己的去罢,别围在这里了。”她的话引得众人一笑,果然散去了。
贾环这才迈步进了屋,一边脱衣裳,一边叫道:“快快与我打水来沐浴,在船上走了这么多天,身上都要臭了!”霁月上来服侍他,又忙不迭的叫小丫头们抬桶舀水。
一时热水备好,贾环脱了衣裳,痛痛快快的泡了一回,方擦干了身体出来,裹着件中衣坐在床上,还敞着怀。蕊书便拿了件袍子过来,嗔着他道:“仔细着了风寒。”
贾环抬手扯了被子过来,手臂一抖盖在身上,乜着眼看她不说话。蕊书气得笑了,把袍子丢在床头,取了条大毛巾来给他擦头发:“就是累得狠了,也不该这么不管不顾的。饭也不吃头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