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吵醒他,将方便面放到贮存室,便也换下衣服躺过去。只是没睡一会儿,便感觉身边人翻来覆去地轻声哼哼,一看发现高桐居然又起了高烧。
柏修文起身去冲药,回来刚要查看他的状况便被青年像八爪鱼一样搂得紧紧的,他把高桐放回床上,道:“先喝药。”
高桐的脑袋有点烧糊涂了,柏修文喂他什么他就喝什么,太苦了也不敢拒绝,身体无助地打着颤。
他像是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被烈日烘烤、被沙滓冲刷、被人类践踏。他太弱小了,就连反抗都被当作笑话即使这反抗以消耗生命为代价。
到凌晨三四点高桐才稍稍退了烧,柏修文已无睡意,他走到房外预约了明日的医生,又抽了两根烟。
回来时刚要躺下,便听本应已经睡着的高桐轻声叫了他一句。
柏修文微微皱眉:“我吵醒你了?”
高桐顿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你之前,是不是问过我……这些年里,我有没有想到过你?”
“为什么要问这个?”他问。
柏修文沉默了一瞬。
高桐笑了一声,“其实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你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我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的。”
“那我现在来回答你那个问题”高桐背对着他,望见落地窗外的山、月、星、云与雾,倥偬间忽然觉得无限悲凉涌入心中。
甚至连自己都不解其意,他只是觉得悲哀。
他说:“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怎么会想起你?”他不再去看那些景象,只是沉沉地闭上眼睛。“这么恶心你的事,我从高中那年就不敢做了。这么多年,我早就记不得你了。”
第116章
针扎一般的、绵密的疼痛。
像是宿醉一般,怎么都睁不开眼皮,浑身骨头都仿佛散了架。身旁似乎有人低语,依稀听见“身体检查”和“镇静剂”之类的词语,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好相关的。少倾声音渐息,脚步声远去,周身都静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