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以后,许是知道他们从未同房过,也知道她是被留在大丰的人质,那些妾室对她的态度并不算多亲热。
更重于跟她们自己人拉帮结派,东月鸯月份大了,经常需要府里的大夫诊脉,而最近些天,妾室也会跟她一样,三不五时要把大夫提前叫走,东月鸯总会晚一两步,然后要等很久大夫才能从另一边过来。
这样很显然是那帮人在故意捣乱,不然怎么会有各种理由说自己需要大夫。
婢女叫她同世子告状,东月鸯却不打算跟曌明泽说,一是身份不合适,二是她怀的又不是曌明泽的骨肉,曌明泽的妾室才是正主,二人肚子比起来,在成王府还真不一定谁更高贵。
东月鸯干脆自己出了去,要么请外面的大夫来府里,要么她自己去医馆。
这天刚好曌明泽不在府里,东月鸯要出门,下人一时还不知该不该放她走,她身份还是很特殊的,人质是会看的比较重,但她很安分,或者说过于温顺了,都不觉得她会跑。
于是门房就这样看着她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东月鸯是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走的,但到了医馆门前,她才发现她居然像是习惯了这里的日子,竟然没有生出丝毫想要逃的想法。
许是她心里有底,她就算逃了也会被抓回来,更可能因为庸都那边的人事变化,萧鹤棠都称帝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身边难道没有别人吗?说不定这时候人家都已经封了许多后宫妃嫔了,新欢在前,哪还有旧人什么事。
只要能保障她爹娘弟弟在庸都过得好好的,她在大丰也没什么不妥。
“夫人慢些,小心脚下。”东月鸯被婢女扶着进门。
医馆人多,东月鸯与人擦肩而过,里面尽是些来抓药看病的百姓,因她身份特殊,医馆给她单独安排了小院子里的屋子把脉看诊。
见习大夫对待孕妇不敢轻慢,“给夫人看诊的是我师父,他如今还有客人,只有我先来招待了。”
东月鸯并不介意,对方也只是稍微问问情况,等主治的大夫过来过问几句就能直接开药方了。
“夫人最近食的如何?”
吃的是婢女在管,比东月鸯知道的仔细,“原先脉象薄弱,吃了好一阵药膳……如今怕月份大了,就改了……”
见习大夫一一记录在案,“还有哪里不适吗?”
东月鸯说:“我近来还觉得小腿粗涨,不大舒服,腰也累……”
“不舒服的话,可要推拿一番?”医馆除了看诊抓药,这点小活也是可以收取酬劳的,见习大夫适当推荐,东月鸯点了点头,她来看大夫不就是为了缓解不舒服的吗,左右不需她来给钱,一切安排上。
见习大夫起身,“既然夫人情况已经有所了解了,还请在此等候,我这就去请师父过来。”
听闻这家大夫颇具名气,人也慈心,百姓都能接待,所以平常来请他问诊的多不胜数,东月鸯进门时就见到这种盛况了,走到这曲径通幽的小院子才清净许多,远远隔开了那些喧嚣。
“夫人……”中途婢女捂紧了小腹,像是吃坏了肚子,着急要去茅房,又担心她一个人在这。
“没事,快去吧。”她在这里暂时没有外人干扰,内里开着两扇窗,天色非常好,日光透过墙面反射进来,宛若罩子将她罩在光晕中。
东月鸯很有耐心的等候,还抽空玩了下手势做出来的影子,外面终于来了人,大夫拉开门进来,东月鸯和他抬头一望,双方都有些微妙的愕然。
是他。
那个痨病鬼……不,什么庆源侯的儿子,卫十七郎。
他瞧见她好像也很惊讶,进门时皱着眉,嘴角抿成线,很忧郁寡淡的弧度,不像在人前嬉皮笑脸,眼神有种凌驾在虚空之上的冷漠,只有在看见她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