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事已经了却,等到开年之后,可能会扩军,我也不知到时候能不能抽出空正经道别,所以先与你说一声,谢六,别再追着我跑了。”
谢世狄听到一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淡了下去,冷淡片刻,他又笑了,一脸无所谓,好像对面的女人无论说出多么无情决绝的话,他都不在意。
就是一块滚刀肉。
“行啊,等你下回再回长安,或者我有机会离都,还能再见啊。”
祝芸禅笑笑:“行啊,若到时候我摆喜酒,你刚好赶上,兴许能来喝一道。”
谢世狄脸色骤变,上前一步:“什么喜酒?你何时与人定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祝芸婵:“找个人还不容易么,对方年纪合适,家世合适,品性合适,做夫妻不过一纸婚书,一场仪式的事。”
果然是骗人的。
但重点是……
“你打算成婚?”
这话里没有太多的期待,或者说,他隐隐约约意识到,祝芸婵说这话时就没把他列入到考虑范围内。
她可以和任何人成婚,但唯独不是他。
祝芸婵轻叹,说:“父亲膝下只有我与安弟两个孩子,安弟战死后,我自请出征,父亲允了,这么多年,我不想成家,不想有羁绊,父亲也允了。”
“现如今,他已老了,虽然嘴上没说,但心中多少期待儿孙绕膝的晚年情景。我已如愿打了许多年仗,做了许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总算有心思分些精力到别的事上,虽然我并没有太多期待,但……一试何妨?”
谢世狄不知被触到哪片逆鳞,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就在祝芸婵作势要结束谈话离开时,谢世狄沉声开口:“又是这样。”
他缓缓抬眼,看向几步之外的女人,时光仿佛在这一瞬间倒退到多年前,相同的争执,又发生在同样的两个人身上。
当年,祝永安战死,祝芸婵说什么都要上战场。
可那时,她还不是骁勇善战的女将军,顶多会些武艺,缺乏丰富的实战经验,上战场会非常危险。
老将军只剩她一个女儿,若连她都没了,老将军怎么办,他怎么办?
所以,谢世狄坚决反对她这么做。
他不懂军人的坚持和热血,只要她好好活着。
那时,两人早已心意相通,只等谈婚论嫁。
他列出了无数的条件说服她,她可以继续习武,可以不受宅院束缚,尽得自在;祝将军没了儿子,女婿便是半子,他可以和她一起尽孝侍奉。
可这些都没有打动祝芸婵。
她就是要上战场,哪怕她会死。
于是,两人一通争吵,情断义绝。
“多年前,你拿着忠孝与责任当说法,选择披甲上阵。行,你去,我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可我怎么都没想到,等到你终于愿意脱下军服,穿回女儿家的裙衫,竟又是相同的动机。”
谢世狄两眼泛红,自嘲一笑:“其实你说得对,你我最大的差别,是我可以将你放在首位,而你却有很多比我更重要的事。”
“可是阿婵,我喜欢你的,恰是你义无反顾去做一件事的样子,那种一旦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的性子。我曾想过,若你将这份力气用在喜欢我上,那我何其有幸。”
“所以。”谢世狄慢慢恢复平静:“我不在意。你是期待着去做这件事,还是应该去做这件事,都不重要了,你做到了你想做的事,而我等到了你,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你何不选我。”
祝芸婵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轻轻笑了。
就在谢世狄眼中即将重燃希望时,祝芸婵却道:“因为失望。”
谢世狄愣住:“什么?”
祝芸婵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