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近乎灿烂的完全自由的明亮。
像是有风卷过那团筹火,带起数不清的明亮的火星,沿着星星落下来的轨迹,飞到比云更高的天空上。
琴弦几乎是在完全不停地跳动,干脆利落、轻快明净,配合弗拉门戈标志性的轮扫——向栾相当清楚自己现在还完全弹不出这一段。他比任何人都更知道,要练成这样得靠什么样的乐感天赋、花上多少工夫。
他们陪着这把吉他痛痛快快地弹。
没有比夜里的海滩更好的舞台了,空旷安静、潮水浸涌,风把音乐不断地向远方送,他们陪着他,不断去更远的地方。
好像能去到任何地方,好像能去世界的尽头。
明炽的眼睛里映着月亮和篝火,也映着面前的人影。他认真地看面前的每一张脸,怀里的吉他忽然爆发出一阵叫在场的人都再熟悉不过的炽烈和灼烫。
方航几乎是蹦起来,他扯着匡砺往前赶了几步,站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
明炽的眼睛里忽然淌出笑。他抱着吉他,酣畅淋漓地用力扫他的弦。
海滩一瞬间就被点燃,筹火通明,把海面映得通红,像是在海里也肆无忌惮地燎原地烧。
整片沙滩都在瞬间热烈起来,人们开始欢声高喊和鼓掌,那家酒吧里跟着响起劲爆的架子鼓,越来越多的人一起把手拍得通红。
明炽抱着吉他抬头看。
今晚一样有船泊在港口,却并不像是记忆里那样被夜色掩盖,只剩下一个模糊的依稀可辨的轮廓。
邮轮始终在应和着他亮起灯光,探照灯朝他的方向扫过来,把水面映得一片白亮。
光把邮轮描墓得格外清晰,在水里映出庞大的影子。
火沿着海面烧过去。
邮轮静了稍许,骤然灯火通明。
向栾发过来的定位在五外。五也太远了。
礁石群太不好绕,完全影响发挥,没法直接飞过去。
市场部的经理年纪在一群人里最轻,还有点大学时候短跑健将的风采,三绕两绕找着了路,刚要喊就被几只手按住。
有人按着他蹦过去,后头的人拔腿就往前赶。他反应过来急着要追,方航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在来人面前急刹着停稳。
明炽哪都没去,正放松靠在礁石上休息,好好地穿着风衣,一看就绝对不会着凉。
向栾摩拳擦掌要给他哥揉腿,被他哥轻拍了下脑袋温温镇住。转而抓紧时间拿起手机,给方航发消息通风报信,把能想到的该说的全说了一遍。
看见方航他们过来,向栾的眼睛立刻锃亮,藏在明炽身后做口型∶“明总,明总…”
明炽察觉到向栾的反应,单手撑着礁石坐直,抬起视线看过来。
方航咳了一声。
方经理抢了第一,完全不顾后面那些人张牙舞爪气急败坏的威胁,尽力不笑得灿烂到离谱,调整着呼吸走过去。
“是我,方航,你的艺人部经理。”
方航重新回答电话里的那个问题,他走过来,朝明炽伸出手∶“好久不见。”
明炽握住他的手,不说话,看着他们笑。
向栾蹲在旁边的石头上。
他睁圆了眼睛不敢说话,正对成年人友谊的不动声色肃然起敬,就眼睁睁看着他哥被拽着那只手扛了起来。
他哥看起来甚至还早有准备,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有时间在被拽飞起来之前把手杖塞给他。
沉稳成熟不动声色的管理层像是响了声发令枪,轰地一声全炸开,不由分说地全扑上来,挤成一团争着伸手。
有人摸肩膀,有人揉脑袋,有人轻轻拍背,那么多张嘴抢着报自己的姓名职位,生怕明总听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