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走人了。毕竟父母自尽很晦气、守不住城池很晦气、她被歹人抓也很晦气,再想想她一来薛家就闹得赵蓉萱差点退婚,这不是晦气是什么?
薛母就自责道:“不了,让这孩子静一静吧。她自来了家里就郁郁寡欢,我想着让孩子活泼点,还特意给她打扮了一番,想让她交几个小姐妹说说话,在公主面前别失礼。如今看是我操之过急,还是缓缓再说,你们坐,改日再聚。”
大长公主留人,其他人再怎么样都得跟着说几句啊,都让薛母不必走,大家一起闲聊饮茶不是挺好?
这叫想为父母守孝?守孝穿着华贵的新衣?守孝会用亮丽的绣纹、红色的珠钗?再说守孝不老实在家里待着,参加什么宴会啊?
容萱也没等她回答,见她这样又叹息道:“肯定是很可怕的一幕,薛驰说你可怜,当真是可怜极了。你放心,赵家世代都会施粥赠衣捐助灾款,家训便有仁慈一条,我决不会容不下可怜落难之人。你认薛驰为兄长,便也是我的妹妹。”
她们走后,大长公主面带微笑,眼神却很冷地扫了一眼容萱。容萱毫不在意,还特意端起茶敬了大长公主一杯,笑道:“多谢大长公主邀请我来同大家一起赏花,平日里我没什么同大家相聚的机会,刚刚没想到伯母和苏姑娘会提到退婚的事,只能讲清楚,扰了大长公主和大家的兴致了,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望大长公主不要怪罪,也望大家见谅。”
没有几个女子能受得了这样的挑衅,苏倩芸胸有成竹,只等容萱变脸,那就达成今天的目的了。
她最后一句话看向苏倩芸,略带惊讶的样子就像在问——原来薛驰竟然不喜欢你吗?我成全你们他都不愿?
苏倩芸绞尽脑汁,艰难地说道:“我已经太麻烦薛家了,哪能这般厚颜,让薛家认我为女呢?再者、再者我父母新丧,我若如此,实在有愧于他们,我如今只想好好为他们守孝,其他的事不做他想。”
苏倩芸脸色一僵,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阴云密布。
还有更大胆一点的会想,大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啊?以前也没见请过赵蓉萱,这次就把人请来了,再一想大长公主和薛母的关系,还有刚刚的回护,啧,这不是欺负人家赵家遗孤吗?太不合适了。
容萱说完便连喝三杯茶水,一下子让犯嘀咕的人也不好怪她了。对啊,最开始提这些事的不就是薛母吗?刚开始赵蓉萱明明是很不想在大家面前提这件事的,要不是她们非拉着赵容萱一直说,赵蓉萱也不会开口啊?
她低着头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因为她知道,正常人看到她这样难过一定不会再继续说什么,不然就太不懂事了。
苏倩芸面对容萱的满脸关切,一时失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歹人抓住肆意轻薄的一刻,脸色瞬间雪白。
大长公主出声道:“哪有这样急着走的?不如到后花园坐一坐,看看新开的牡丹换换心情,晚点我还想同你说说话呢。”
苏倩芸刚到京城,薛家就给她做了新衣,今日来大长公主府参宴,更是从头到脚都是新的,衣裙出自坊、首饰出自珠翠阁,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店铺。衣裙颜色浅淡没错,但那腰封裙摆的绣纹十分亮丽,首饰多以细小的浅色珠子为主,但有一根发簪带有两颗红珠就异常明显。
容萱看向薛母,薛母见自己说了那么多,她还没有羞愧动容,不禁心烦气躁,面上却露出慈爱的笑容,说道:“容萱,我自来疼你,你是知晓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此事薛驰做的不妥,我已经罚他跪过祠堂,若你还不解气,改日我再让他负荆请罪。”
而容萱却提起了苏倩芸的伤心事,扰了大家的兴致,很不会处事。
左右被她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出了声,“是啊,这有何不可?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