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杉菜的父母也不可能穷成那样,如楚君的家庭,已经算是较低的条件了。她初高中读的都是私立学校,十几年前,学费一年已经要数十万,还不算活动费用,以及为了在这样的同学中找到谈资,融入圈子额外的花费。
寒暑假出国旅行,这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她的同学们讲究的是独一无二的体验,直升机飞跃冰川,前往北极极点,用双脚碰触地球的‘最北边’,和家里人一起去国外视察刚买的酒庄……这些才是学校中值得炫耀的谈资。其实,楚君很适合做金曼曼这一行,但是她打从心眼里排斥,“太碰触私生活让我很窒息,好像又回到中学,在两种观念里撕扯,我知道我家算是有点钱了,但是,我的生活里太多东西又告诉我,我很穷,我是下等阶级。”
这种撕裂的感觉,再加上母亲的严格要求,让楚君的青少年时期极为窒息,她母亲为她打算到了每一步:业余爱好,学不出什么真东西的,主要是为了陶冶情操,学校的成绩必须考在第一等,大学出国念,绩点、实习经历和漂亮的sat分数,会让她申请到加州的好学校。
为什么要是加州呢?因为加州的有钱人多,华裔也多,楚妈妈下达严令:不急于立刻谈朋友,要学会看,学会钓,和潜力股维持好关系,掂量自己是否能拿下明星股。
如果楚妈妈知道海王、海后这样的说法,她会嗤之以鼻——海王海后是为了什么?寻欢作乐而已,十三点!真正的女钓佬只会挥一次杆,最多两次,便钓得大鱼满意而归。
她对女儿耳提面命,要她早晚汇报,不要在外面乱玩,男孩子约她出去date一下,那是可以的,但是,身家调查没有做好以前,千万不能上床,免得折损了货物价值,选择面被迫缩小。
但是她不知道,楚君大学期间玩得野极了,泡夜店纵酒狂欢,每次视频以前,都要用粉底遮掉纹身贴,远隔重洋,在母亲被迫放松的监控之下浑水摸鱼,带来多重的异样快乐,连楚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跨过那条无形的界限,她虽然喝酒喝到肝损,但居然没有吃过什么药,那段短暂的经历很快结束于医院急诊室,之后楚君不喝得那么凶了,但她还是很喜欢去夜店,享受在人群和亲吻中穿梭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技术型处女啊?”她问金曼曼,一口又一口不停的喝酒,“她叫我不要和人困觉,ok呀,膜都还在的,要检查都可以,但是该做的为什么不做呢?她反正又发现不了的咯。”
楚经理今晚实在是喝太多了,金曼曼觉得她明天起来一定要后悔的,于是婉言说,“老人家有些观念现在已经过时了,年轻一代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够。”
但是,怎么过自己的生活呢?楚君从小到大上学的费用都是父母支付,她还去留学六年,算下来教育费用花了近千万,回到s市之后,她的住处也是父母安排,房子市值接近两千万,楚君自己怎么可能住得起呢?现在海龟严重贬值,商科更加如此,起薪甚至没有过万,在s市,这份薪水只能喝风度日,说实话连咖啡都喝不起。
女结婚员年纪渐长,母亲开始安排相亲了,她没有想到的是,s市门当户对的男孩子如此稀缺,太多人出国就不回来了,或者被居心叵测的洋盘妹捕获,从此她发展出一项新的爱好,坐在沙发上一边刷微信群,一边义愤填膺地骂洋盘小姑娘,这劲儿很像从前外岛人骂北姑。不知廉耻!抢了她们这些好女儿的婚配资源。
楚君因此被迁怒,“没本事到你这样也是好笑的,读了这么多年书,哪个同学家里没有钱的?嫁都嫁不出去,你是真的丢死人了,走远点,我看见你就发愁。”
显而易见,在除夕夜这个敏感时间段,楚君又和母亲发生了争吵,因此重新捡回旧爱好,破罐子破摔回酒吧找乐子,楚君问金曼曼,“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