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崩塌,梁晚莺再也控制不住,掐着谢译桥的手臂崩溃大喊。
漆黑的瞳仁中盈满了痛苦的云层,堆积的眼泪终于不堪重负,像是被闪电击穿的乌云,顷刻间下起了稠密的大雨。
“我是真心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谢译桥看着她这个样子,一向温和的表情也变得正经起来。
“你这样死死地抓住他不肯放手,到底是透过他在挽留谁呢?”
陈年的堤坝早已被侵蚀得岌岌可危,现在,他却猝不及防地拔掉了最后一颗生锈的螺丝钉。
他的话语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
“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她带着满腔的愤怒,声音尖锐而绝望。
谢译桥握住她的肩膀,“你因为父亲的去世自责不已,甚至连梦想都彻底荒废,你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跟钟朗在一起,觉得可以减少愧疚,弥补你父亲去世的遗憾,可是他真的会想看到你这样吗?”
“你闭嘴!你闭嘴!”她突然像疯了般尖叫出声,用力捂耳朵向后退了两步,拒绝接收他的声音也拒绝他的触碰。
男人没有再去激怒她,缓和了十几秒后,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地带进了怀里。
“莺莺,放过自己吧,你没有做错什么。”
温柔而平缓的话语,却像是戳中了她的命穴般,她骤然安静了下来。
月光照在女人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大而空洞,仿佛一个溺水之人终于还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船只,将要溺毙在汪洋的大海中。
明明是盛夏,可是她的身体却像在往外冒着寒气,冻得她牙齿都开始打颤。
“我当然有错,都怪我当年任性又倔强,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那天的夜跟今天一样,黑得让人窒息。
本来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她因为甲方多次改稿的事闹得心情很不好,然后在吃晚饭时又被父母唠叨了几句。
梁敬舟率先开口了,“我和你隔壁钟叔今天又说起你和钟朗的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一直等着你……”
又是这个话题。
她不耐烦地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别说了行不行,我不想听这些。”
“钟朗多好的孩子啊,还是知根知底的,对你又那么好,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我就是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我觉得婚姻会束缚我,让我丧失创作欲。”
“你就是想太多,糟糕的婚姻确实会使人不幸,但是幸福的婚姻反而可以让你更有驱动力……”
母亲严雅云也接了两句说:“你现在都二十五了,办完婚事至少得二十六了吧,怀孕一年生完孩子都二十八了,还有一年的哺乳期,趁年轻身材好恢复,不然再拖几年体质都跟不上了。”
这样催婚的话题听得她感到恐惧,她甚至觉得自己心里都还是个孩子,父母就已经开始催着她结婚生子了。
她厌恶又反感,低着头看着碗中白色的米粒,乏味得让人没有食欲。
耳边依然是喋喋不休地劝告,她终于忍耐不住,不想再听他们啰嗦,“啪”的一声把碗筷一扔,“我饱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才多大,为什么要天天说这个?”
“你毕业都三年了,也不结婚也不出去社交,你喜欢画画我支持你,可是你也不能天天把自己关在画室不跟人接触啊?”
“我就是喜欢一个人呆着,看见那些打着为我好的旗帜问这问那的亲戚朋友就烦透了!”
“你的性格越来越孤僻了,再看看你画的那些画,又压抑又消沉,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