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和灯光一同迸发,水流激荡,霓虹色的灯光将清澈的水分子涂抹成耀眼的光柱。
“什么想法?”梁晚莺问道。
斑驳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就像被赋予了生命的雕像,英俊而神秘。
瞳孔里被点上红与橘的混色,宛若流动的岩浆。
他低低地笑出声,声音透过空气,直抵她的耳膜。
“——在这样美丽的天光日暮下与你唇齿交缠。”
广场上乐曲的音符瞬间变得高昂,喷泉的水柱随着音乐骤然拔高,然后开始旋转,喷射出的水流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宛如一位快乐的舞者,在跳着热情的探戈。
有零星的水珠溅到两人身上。
夏日的衣服单薄而轻盈,被水花溅到的地方和皮肤粘合到了一起,冰冰凉凉的。
男人干燥的掌心紧贴着她腕口的脉搏,她似乎能听到那些水珠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与脉搏的频率逐渐持平。
心脏剧烈地跳动,在胸腔中震荡,声音传到耳鼓深处,几乎盖过了不远处马路的车鸣声。
灯光顺着他的肩颈不停流淌,宇宙似乎都在向她倾斜。
有一滴水落到了她的眼皮,滑到了睫毛根部。
眼睛猛地一敛,她突然惊醒,赶忙擦了下眼睛,然后用力推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今天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译桥没有再阻拦,只是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饶有兴致地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
躲在草丛里吃完火腿肠的猫咪又跑了出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腿,尾巴也跟着卷了上去。
干净整洁的裤脚上瞬间多了一层白色的绒毛,他弹了弹裤腿无奈敲了敲猫咪圆滚滚毛茸茸的脑壳:“这就是我不想养你的原因。”
猫咪冲他喵了两声,闻了闻他的手。
男人两手一摊说:“没有了。”
猫咪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看他手里真的没有食物了,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里。
男人笑骂道:“小没良心的。”
谢译桥的车就停在旁边,里面除了司机以外,还有一个人。
车里的照明灯并没有开,天色渐深,那人坐在一团黑暗中,脸撇向窗外,一眼不眨地看着站在路边等车的女人。
外面的路灯一一亮了起来,她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背影柔和。
谢译桥打开车门坐上副驾,从内视镜里向后看去,对着发呆的男人问道:“怎么样?”
钟朗一直看着梁晚莺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后,这才将头转了过来。
或许他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强撑着最后那点自尊心和责任感,也不想背负骂名。
刚才,看到莺莺和谢译桥在一起时的样子,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不甘、嫉妒,甚至还有一点暗自庆幸……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那样鲜活生动的她了。
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做着一个温柔体贴的完美女友,可是跟谢译桥相处的短短十几分钟,羞恼嗔怒,一举一动都是一个这个年纪正常女孩子该有的情绪。
这是他努力了很长时间都做不到的事情,可是谢译桥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然而,在不甘与嫉妒之余,他好像又找到一个非常合理的、冠冕堂皇的让自己放手的理由。
他甚至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转瞬间,他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
谢译桥没有催促,只是含笑看着他,那双似乎能看穿一切般的眼睛,带着一种了然和笃定,将他心里的那点不堪照得亮亮堂堂。
“你……是真的喜欢莺莺吗?”
“当然。”男人带着势在必得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