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阮思年抬头去看她,发丝银白,身子因为从前的大病而略显佝偻。

她放下碗,轻轻揽住妈妈的腰。

都菊华虚虚拍了拍女儿的背,就像小时候那样。

她问道:“跟崇一吵架了?”

“……没有。”阮思年闷闷地说。

“你还能瞒过我?”

没有人会比妈妈更了解女儿。

阮思年不想把这些事情跟妈妈说,她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

“……真的没有。”

都菊华叹口气,“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她注视着墙壁上阮思年小时候的的照片,轻轻地安慰阮思年,“你从小到大啊,都是这个性子,对谁都好,对谁都包容的很。”

“人家都说,我生了个好女儿,这么好的脾气。”她微笑着说,“可是我啊,多希望我的女儿能自私点。”

阮思年微怔,抬起头看她的妈妈,都菊华脸上满是慈祥,怜爱地注视着她。

“……自私?”阮思年愣愣问。

“是啊,我希望我的女儿能自私一点,凡事都能多想着自己点儿,这样她就能少受点委屈了。”

“我没有受委屈……”

都菊华笑着听女儿的话,她没有反驳。

“好,你不委屈,那你来我这干什么。”

阮思年:“珊珊想外婆了。”

“珊珊说了是妈妈要带她来。”

“……”

阮思年不再说话了。

母女之间默契地没人再开口。

良久,都菊华最后说道:“你不止是珊珊的妈妈啊,你还是我的女儿,我也想让我的女儿过得开心啊。”

她的话里带着对阮思年的偏爱。

工作之后的阮思年是老师,她要关心每一个学生。

结婚之后的阮思年是林崇一的妻子,她要顾及工作忙碌的丈夫。

有了孩子之后的阮思年是珊珊的妈妈,她要照顾整个家庭,

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关心让阮思年几乎愣住了。

她把自己的头埋在妈妈的怀里,眼角有一点潮湿的温度。

那点温度一直蔓延,酸涩的味道在她的心里泛滥成灾。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止是女儿的妈妈,也是妈妈的女儿。

*

转眼就到了七月,江夏一直琢磨不明白的那句话在机场的时候终于得到了答案。

她带着陆礼深,跟着傅溪一起坐在机场候机厅里。

傅溪跟她说要等人。

于是她就见鬼一样地看到了走过来的阮思年和珊珊。

陆礼深一见到珊珊就跟狗闻着了骨头似的往上贴。

江夏不得不一边拽着斗牛犬一样的陆礼深,一边处理自己凌乱的心情。

“江小姐好。”阮思年跟她打招呼。

江夏牵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阮老师好。”

傅溪:“珊珊要去片场拍戏,我们跟阮老师一起去。”

拍戏?江夏错愕,猛地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她把选角导演选的演员表递给傅溪,其实这种事情平时根本到不了傅溪眼前。

然而那次傅溪刻意提起了这件事,又指着演员表吩咐她,把《千金裘》里小女君的角色留一下。

留给谁现在自然不言而喻。

江夏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她又忽然想到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江夏,不要自作主张。”

她在那天后百思不得其解,她自作主张了什么?

今天看着阮思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与阮思年唯一一次在商场里的聊天。

傅溪难道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