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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才走三四步,顾期年又转身大步走了回来,停在桌旁垂眸看向楚颐道:“阿兄陪我去吧。”

楚颐没有说话,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唐知衡沉默片刻,率先站起身,笑道:“阿颐身体虚弱,既然是去山下,等见了人后正好可以顺山路出城,也省的来回颠簸,不如一起吧。”

“也好,眼下临近年节,一直耽误在客栈里也不好,”二皇子随之起身,“那等阿年见了人后,就立刻出发去梁州。”

众人没有异议,楚颐也不好说什么,放下杯子后随他们一起出了门。

上了马车后,楚颐就浑身无力地靠在了车厢上。

此前他都因阿衡的有意安排,始终与顾期年同乘一车,一路相安无事后,二皇子也放下心来,出了门就径直和唐知衡一起先出发了。

马车内气氛沉闷,楚颐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脖颈肩上那些泛着血丝的痕迹,也跟着隐隐作痛,随着车身摇晃,楚颐眉头越皱越紧。

“还是痛?”顾期年看向他问。

楚颐淡淡道:“还好。”

他随手掀开车窗的帘子朝外扫了一眼,此时天色大亮,晨起的薄雾逐渐散去,沿路陆续有摊贩做起了生意,吆喝声有一搭没一搭响起,周围小吃皆是热气腾腾的。

顾期年随他的目光朝外看去,后知后觉道:“晨起还未用过早膳,阿眠饿吗?”

“不饿,”楚颐道,“先去见你那位旧人吧,不然你我都不会有什么胃口。”

顾期年下意识看向他,忍不住笑了笑,凑到身前将他抱在怀里,用身体替他挡下路途颠簸,轻轻道:“阿兄每次对我那么包容,都让我忍不住越来越放肆,阿兄会怪我吗?”

“我不该怪你吗?”楚颐懒懒靠在他身上,想到那晚被他缠着不放的样子,又想到方才客栈中他着急离开的模样,补充道,“你的确是越来越放肆了。”

顾期年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乖乖道:“那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我正想跟阿眠解释下那个浅画的事。”

楚颐一动不动,耐心等着。

顾期年低声道:“我母亲八年前在去北疆途中莫名坠崖身亡,直至三年后才寻回尸骨,无人知道她临死之前曾见过何人,又留下过什么话……”

“那时她有个贴身侍女,随她坠崖后便消失了。”

“那个浅画就是顾夫人的贴身侍女?”楚颐迟疑道。

顾期年点了点头,手臂微微收拢,将他抱得更紧:“母亲骤然离世,若他的死因真的是楚家……”

“绝无可能!”楚颐打断道,“顾夫人去北疆途中偶遇二叔带的玄甲军,照我二叔的性子,要么置之不理,要么就护送到底,绝不会因旧怨欺负一介弱女子。”

“再说了,若二叔真的有心害你母亲,派人途中悄悄动手便可,何必多此一举护送她一路,不是徒留证据给旁人吗?”

顾期年沉默片刻,轻轻应了一声道:“阿眠说的是,其实这三年来,我心里早已有了猜测,只是等见了浅画证实是否是对的罢了。”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上了山路,停在了一处简易的院落外。

院落唯一的出口被官兵层层把守着,远远就有热闹的交谈声自内传出来,楚颐和顾期年下了马车,先到一步的孙郡守立刻迎了出来。

“小少主,世子,二皇子和唐小将军此时去一旁了解案情,可要下官现在将浅画带来?”

顾期年淡淡应了一声,跟随他一起到了门旁空置的房间中。

两人安静坐着,不多时,就有守卫匆匆带了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上下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一袭暗红布衫几乎磨破,眼中含泪,脚步踉跄,抬头一眼看见站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