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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了,楚颐整日奔波,又一路快马而来,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他面色苍白,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干脆直接回了营帐。

绫罗见他回来,忙将温着的药端上来,又忙着去令人准备晚膳。

楚颐在榻上休息片刻,忍不住低低咳了起来,喉间甜腥翻涌,他勉强撑起身走到桌旁倒了杯热茶喝,才感觉冰冷的指尖渐渐有了温度。

看着桌上的药,他随手拿起正欲喝,营帐厚厚的门帘被人自外打开,更衣过后的唐知衡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

楚颐朝他身后看了一眼,还未开口,阿衡立刻道:“我已让江植守在外面,阿颐不必担心。”

“只是,我这两晚实在是睡不好,若你愿意,我今晚便不走了。”

唐知衡笑盈盈地走到桌前在楚颐身旁坐定,伸手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热茶,轻声道:“下次等有机会了,我们再一起去趟邑城,那里的夜市我一直念念不忘,只是当初因你的身体不好,还从未久留过,若两年后我们顺利隐姓埋名离开,一定要把那里的小吃全吃个遍。”

楚颐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和阿衡自幼一起长大,早已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云浮山时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想来阿衡已明白其中内情,丝毫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十年前他和父母亲联合张九重师徒的刻意谋划,换来十年来阿衡的日夜担心,也是辛苦他了。

楚颐道:“今晚明晚,或者再加上后晚,你愿意在我帐中睡几日便睡几日,就算睡上一个月都行。”

阿衡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想了想,又看向楚颐问:“对了,今日顾期年那边可有听到什么?”

楚颐笑意微凝,冷冷道:“以他的脾气,若真听到什么,还不得闹个鸡犬不宁。”

正说着,晚膳也已备好,绫罗带了两个侍女进门,将托盘中的饭菜尽数摆上了桌。

等两位侍女退下,绫罗正要随之离开,楚颐想到顾期年白日在林边的话,眸光动了动,突然叫住了她。

“绫罗。”

绫罗疑惑回头,忙走上前问:“主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颐手指轻轻把玩着桌上的茶盏,意态闲闲问:“三年前你对顾期年种下的蛊毒,可有哪里不妥?”

绫罗脸色微微变了变,一时有些犹豫起来。

唐知衡诧异道:“三年前?阿颐你从前还对顾期年下过蛊毒?”

楚颐没有回答,目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绫罗。

绫罗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立刻跪下行了一礼道:“三年前奴婢为让他不再每日闹主人,曾给他服下过三种蛊,一直到送顾家小少主离开,才尽数解完。”

“只是解药用得急,难免会有一些连带伤害。”

“是何伤害?”楚颐问。

绫罗轻声道:“也没别的,那些毒性已结,若有旁的,至多不过隔几日发作一下,只是疼些罢了。”

楚颐的手指顿住,眼前骤然浮现出顾期年苍白的脸色和疼到微颤的指尖。

难怪他服下蛊毒依旧若无其事的样子,难怪若他愿意,旁人几乎难以看出端倪,原来不是他能忍,而是习以为常了,也不知每每发作时,他要疼上多久。

而三年来,皆是如此。

“你下去吧。”楚颐随口道。

眼见绫罗就要离开,沉默片刻后,楚颐又突然将她叫住:“算了,这几日将那些蛊毒的解药备好,有时间帮他完全解了。”

绫罗抬头看向他,好半晌才恭敬道:“是。”

*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营帐外照例响起热闹的说笑声。

楚颐在床上轻轻翻身,睁开双眼后,目光率先朝不远的榻上看去。

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