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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的,那是一种被命运驯服的麻木。

唯独变的是那里面燃起了一丝火焰,不是希望,而是愠怒。

“你把那只鸟放走了?”

女人声音低沉,但是柏应洲看到,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点了点头,显露出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怯意。

女人三步两步走上前来,狠狠地卡住他的脖子,高喊道:“你为什么要把他放走?你明明知道……你明明就知道那是妈妈唯一的寄托了!!”

女人不管不顾地喊叫着,她一边喊着一边落下眼泪,眼眶都变得通红,估计是又想到了她经历的那些事。

她的声音可真尖啊,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把里面搅弄地血肉模糊,又毫不留情地抽出去,留下无法愈合的痕迹。

“对不起母亲。”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不知不觉中,湿湿的东西划过下眼睑,从下颌坠落。

女人一如既往的,在一阵狂怒以后又开始忏悔,抱着他哭泣。

他也觉得麻木了,像是女人眼底的那丝麻木一样。

被她没有温度的拥抱着,他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鸟笼。

他明白了。

他彻底失败了。

他并不能,也并没有放生任何一只鸟。

女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那种正常对于一般标准而言是否是正常,他已经无法辨别了。

她又变得开心了起来,她换上花裙子,跳跃着过来,“妈妈不会再骂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不能否认他是开心的。

他的眼里重新燃气希望的光芒,嘴角也挂上了久违的笑容,“母亲……”

他迟疑着道,像是任何一个孩子呼唤母亲。

“但是,你不能像是你爸爸一样离开我的身边。”

女人说起这话来,语气又开始变得低沉且平静。

看到那双神似男人的眼睛,女人终于受不了了。

她拿起绳子,那绳子是金色的,她熟练地在手里缠绕着,微笑地看向他,把他的双脚绑住。

“洲洲,你不会离开妈妈的对不对。”女人的声音轻柔且幽怨,像是无法挣脱开的牢笼。

他眼底的光芒慢慢消散了。

女人绑完以后,表情变得病态的愉悦,“这样就好了。”

他望向女人,见她的眼睛里带上了一点高兴,但是眼底还是一尘不变的麻木。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是他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在这种情景下,他还能说什么。

女人把握着金色的粗绳,一边在他的脚踝缠绕,一边说:“这种结叫做手.铐结,你自己是没法挣脱开的。”

便说着,她的表情染上了鲜有的开心,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笼子里没有鸟了,他去置换了那只鸟。

女人还拿来了很多信封,她把各式各样的信纸垒在桌面上。

他疑惑地看向女人,女人哼着歌道:“这是给你爸爸写的信。”

他还哪里有什么父亲。

那个男人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决绝地任何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也没有任何痕迹。

这些信怎么可能寄得出去?

但是女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就像是一根绷直了的线,轻轻一扯便会分崩离析。

他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拿起笔,开始在上面写字。

但是他才写下两笔,就被女人制止了,女人不满地把信纸抽出来看。

声音平铺直叙,“你写中文,你爸爸怎么看得懂?”

这一句话就让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药可救,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