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他还回去吧!他不是我弟弟!不是你们儿子!他是个魔鬼!他留在这儿,我迟早会被他弄死的!”
郑馥玲心都要碎了,拍着他的背:“聪聪别哭别哭,妈妈在呢,乖宝哎,妈妈在,你别怕……”
她心力交瘁,心里一万次告诉自己江刻是她亲生的,可到底是没从小养起,如今养了一年都没养熟,这感情想要培养都不知从何做起。
江刻倔得连声“爸妈”都不肯叫,偏偏江可聪还和他命里犯冲,郑馥玲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这样,十一年前就不该答应公公把江刻生下来!
江刻抹了一把脸,爬起来,向他们走近一步,伸出手,手掌上满是殷红的鲜血,还是那句话:“还给我。”
江可聪:“……”
江刻终于拿回那张贺卡,已经被江可聪画满涂鸦,无法再用。
他低头看着贺卡,一滴鼻血滴下来,落在卡纸上,洇成一团红色的圈。
随后落下的是一滴透明液体。
江岳河想去看看江刻的伤势,刚一迈步,江可聪就叫他:“爸!”
江岳河不敢动了。
江刻无所谓地用手背抹抹脸,再也不看房间里的三个人,转过身,拖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
白露这天,放学时,天又下起了雨。
江刻还是没带伞,早上出门时心神不宁,忘记了。
班主任走到他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问:“江刻,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老师,别瞒着,是你爸爸妈妈打的吗?”
江刻说:“不是,是被疯狗咬的。”
班主任生气:“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打电话去问你妈妈啦。”
“你打了也没用。”江刻一脸麻木,“他们不是我爸妈。”
班主任:“……”
尤达带伞了,叫江刻一起走,江刻说他不回家,要去原来的房子。
两个男孩躲在一把伞下,尤达问:“你要去找你妈妈吗?”
江刻沉默半晌,点头:“嗯。”
尤达把他送到沈莹真家楼下,问:“刻子,要不要我等你?”
江刻说:“不用,我可能会留在这里吃晚饭,你回家吧。”
尤达挠挠脑袋:“好吧,那我走了,明天见。”
江刻独自一人上楼,来到那扇熟悉的房门前,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他知道门锁已经换过,他的钥匙再也打不开这扇门。
江刻做好心理准备,抬手敲门,没多久门打开了,魂牵梦萦的沈莹真出现在他面前,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江刻仰头看她,沈莹真胖了许多,头发剪得更短,她向来不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江刻从没嫌弃过她。
沈莹真惊讶极了:“小刻?你怎么来啦?”
她把江刻拉进屋,看他身上是干的,问:“没淋湿吧?你的伞呢?”
江刻说:“我没带伞,尤达送我过来的。”
“你脸怎么回事?”沈莹真发现了江刻脸上的伤,又去看他的胳膊腿,“你又和你哥打架啦?”
江刻:“嗯。”
沈莹真无奈地叹口气,把几个月大的江可芯放回童床,又帮江刻卸下书包,给他拿了双拖鞋。江刻看着那双客人用的拖鞋,问:“妈妈,我的拖鞋呢?”
这声“妈妈”一叫,沈莹真绷不住了,眼泪流下来,说:“你的拖鞋小了,穿不下啦。”
江刻垂着头,沈莹真走到他面前,颤颤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他,江刻抬手挡了一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蓝色信封,说:“妈妈,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这张贺卡是他自己做的,问美术老师要了张蓝色卡纸,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