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避讳,坦然道:“带他来见见世面。”
“态度不卑不亢,不错。而且与我也很是投缘,他虽然学的是油画,但对国画的兴趣也不低啊。回国以后,有空可以跟我这个老头子多联系联系。反正我现在就是个闲人,家里的猫狗都比我忙。”
汤老似乎想到了什么,感慨道:“到了我这岁数,老伴儿走了,儿女也都成家立业,四五十岁,正是闯荡事业的黄金年龄,每天都在忙着自己的大事业。就连我那个小孙子,也早就跑美国读书,考常春藤去了。一大家子人各有各的忙,唯独留我一个糟老头子在家,买点画儿,也就是聊以慰藉罢了。没准哪天,我也跟你画里那个老先生一样,端个小桶,举个马扎,钓鱼去。”
霍初宵心道他连三十都不到呢,事业才刚走上正轨,巴不得一个人生活,全身心都投入到事业里,完全没法共情汤老的世界。但显然他的画能。
或许这就是他的那些老师与同学口中的天赋吧。又或者他在作画时已经深深共情,自己却都没有察觉。
他没等到晚宴结束就回酒店了。罗然自然也跟着他。小孩儿一向听他的话,再想多逛逛博物馆,一听他说话马上就收心。
他们的返程时间定在明天中午,霍初宵算了算中间的时间,感觉应该足够在欧盟的几个国家来回一趟,于是给小姑打了个电话。
本意是报喜,顺便能见一面的话,也好。毕竟小姑这个工作狂基本上非必要不回国,想见一面没那么容易。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通了。
霍初宵:“小姑,你还在杜塞工作么?我正好来巴黎了,明天我去看看你?”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瞬,霍初宵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点,小姑肯定还没就寝。
但他总觉得这个安静有些怪异。
“小姑?”
“宵宵啊,我在听。”小姑终于开口,声音听起来竟然透着疲惫,“你去巴黎做什么?”
“参加了个比赛,拿了个奖。”霍初宵想了想,又补充,“还顺便卖了幅画。”
“是么?真好,小姑知道只要你想干,没有成不了的事……不过我现在不在杜塞,不在欧洲。初宵你好好玩,注意安全。小姑在国内等你回来。”
霍初宵:“国内?”
“不凑巧吧,我也是刚回的国,这不还有点倒不过来时差,凌晨秒接你电话。”小姑笑了几声,“家里出了点事,非要我回来一趟不可。他妈的……”
听到小姑忍不住爆粗,霍初宵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追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还能是什么事,为了公司,股票,钱呗。你千万别卷进来,逃出去了,就不要想着回头。我也是被你二爷爷那边求着回来的这么一趟,要不鬼才想回这个阴气森森的破宅子住着……”
小姑估计精神了,又跟他发泄了好一阵,才道了别,挂断电话。
正巧罗然刚洗完澡,批了个浴巾热气腾腾地走进卧室,看到霍初宵的表情,问道:“老师,怎么了?”
霍初宵有点茫然地看着手机屏幕上刚刚结束的那通电话,诚恳道:“我也不知道。”
但是显然霍家最近不大消停,甚至需要把他小姑从欧洲大老远地叫回去。
那群人就算没了他,居然也不能太平过日子。
霍初宵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不知怎么的,他萌生出了一点隔岸观火的乐趣。
*
霍初宵出国的这几天,正好也是季宗明工作最忙的时段。
他们公司的游戏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正在进行第一次内测,他现在基本一日三餐都在办公室解决,有时候赶上几个小时的大会,饿到下一顿饭也是常有的事。
高层又一次时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