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中午,兴德帝才醒来,精神仍旧不济,不过比昨晚突然晕倒时看起来好了一些。
请太医看过之后,皇后以兴德帝要休养身体为由,将一众来探病的妃嫔皇子公主都给打发了。
蜀王出了勤政殿以要给兴德帝炼丹为由去了隔壁的永延殿。
永延殿因为是兴德帝的清修之地,人不是特别多,这会儿兴德帝不在,清风道人最大,见到蜀王,他当即站了起来:“蜀王殿下可是为了陛下而来?贫道这里有一卷经书能够安神助眠,殿下请随贫道来。”
一进入房间关上门后,清风道人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就再也保持不住了,焦躁地拉住蜀王,压低声音说:“陛下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他这身体撑不了多久了,蜀王殿下你得想想办法,不然,贫道只有自己想办法出宫了!”
他要再留下去,万一兴德帝的身体有什么毛病,那可都算他的,他想跑都跑不了了。
蜀王甩开了他的手,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跑到哪儿?镇定点,还没出事呢,你自己都先绷不住了。丹药呢?不能缓解父皇的症状吗?前阵子你不是炼了新丹,父皇的精神好多了吗?继续给他用这种丹药不行吗?”
清风道人皱眉道:“陛下的身体太虚了,这种丹药的效力在下降,已经没以前管用了,陛下这阵子已经出现了头痛、心悸、乏力的症状,服了丹药,就管那么两三个时辰,时间一久,又不顶用了。殿下,这不是个长久之计,你得想办法!”
他不想想办法吗?可谁让他生得晚了三年,外家又不给力,从小就被周嘉荣压一头呢!
如今只能兵行险着了。
蜀王琢磨了半晌,凑到清风道人耳朵边嘀咕道:“……等事情败露,父皇必然会震怒,废太子亦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届时,若父皇再次发病,那也只有我了,不选我,他们还能选谁?”
清风道人听完后,眼睛一亮,拍着胸口保证道:“殿下此计甚妙,若是除了拦路虎,便只有殿下了,此事便交由贫道吧。”
兴德帝在龙床上躺了两天,服用了好几剂药,又苦又涩又难闻,但还是不见什么成效。
一天中唯一有精神的便是服用了清风道人送来的金丹后那段时间,但过不了几个时辰,他又会陷入萎靡不振的状态,这儿痛,那儿不舒服的,只有继续服用丹药才能好些。
亲眼见证到兴德帝对丹药的依赖和服用丹药前后的变化,徐皇后心惊不已。这世上哪有如此奇效的药,这所谓的金丹倒更像是在透支兴德帝的精气神,每次服用药物几个时辰后,他的状态就会比服用丹药前还差。
不过知道如今兴德帝对清风道人深信不疑,不想惹他不痛快,徐皇后哪怕瞧出了不对,也没说什么。
休整了几天,状况不见好,兴德帝决定重新回永延殿继续跟着清风道人炼丹修道。肯定是他心不诚的缘故,道法才没修成。
他要去永延殿修道,徐皇后便回了坤宁宫。
一回去就听余嬷嬷说起了一桩稀奇事:“皇后娘娘,惠妃娘娘终于舍得出宫了,今日上午去了秋水宫做客,拉着贵妃娘娘说了好久的话。”
徐皇后听说后笑道:“这么久该想开了,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中,她能想开很好,一会儿将本宫库房里的燕窝给她送去。不过她怎么想起去秋水宫了?”
穆贵妃一直很受宠,这便注定了,她跟其他有儿子的妃嫔关系不会太好。因此穆贵妃和惠妃的关系也一直很平淡,大半年了,惠妃第一次踏出宓秀宫,竟是去拜访穆贵妃,这就有点奇怪了。
余嬷嬷一边给徐皇后捏肩,一边道:“许是娘娘在照顾陛下,宫里的老人只有贵妃娘娘有空吧。”
进宫最久的这些妃嫔,德妃已死,淑妃被儿子哥哥牵连,贬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