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长了,秦氏已?经熟谙晋家?规矩,可仍是对晋沐秋忌惮不已?,可见受这位大姑姐的影响有多深。
提到这个大姑母,晋擎也是敬重的。
他祖父祖母相继离世时,父亲尚且年幼,六七岁,尚属垂髫,叔伯们都?在盯着,以为稚子好欺,只要拿捏住了,何?愁拿不到晋家?的掌事权。
就在父亲孤立无助的时候,出嫁不到一年的长姐以为父母守孝的名义回了娘家?,住下来后,就再也没?回过?夫家?,因劳累过?度,腹中?胎儿怀不到四个月便小产了,为此夫家?派人送来和离书,从此各自婚嫁,一别两宽。
晋沐秋却?再未嫁过?人,在晋家?过?着寡居的日子,以秋夫人自称,将亦弟亦子的幼弟抚养长大,娶妻生子,继承家?业,自己也在背后守护着晋家?。
是以,晋侯视这位长姐如第二位母亲,知她年纪大了,性子更钻,也越发苛刻,但从未说过?什么,更时刻提点小辈,要敬着这位大姑母,没?有大姑母的舍身?相互,他们的父亲未必能?够活到现在,他们这些崽儿还不知道在哪里等着轮回呢。
秦氏因着繁重的课业哭过?好几回,晋侯也是知晓的,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如今,听到儿子这样问,晋侯这般久经沙场的铁血枭雄也没?得辙了,良久才道:“她若中?意我儿,必然是欢喜的。”
夫家?不比娘家?,规矩肯定要严苛些,但最终还是为了子女们好,晋家?能?够承袭至今,规矩不严,是做不到的,如果过?于懈怠,随心所欲,个个只顾自己,早就如别家?一盘散沙,土崩瓦解了。
晋侯转开话题:“对了,你还未说那女子的来历,倘若王公贵女,那还是要掂量掂量的,起码得想个万全之策,不能?落人口实。”
见父亲一副真要给他抢过?来的架势,晋擎又?觉说不出口。
那女子可恨得很,是真的不想嫁他,他贸然去抢,惹恼了她,只怕会更加避他如虎狼了。
他原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性子,因为一名女子,倒是英雄气短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晋擎不想说,晋侯是问不出来的,只待晋擎回屋小憩的空当,将谌武谌文叫进来,问询怎么回事。
比起晋侯,谌武更忠于晋擎,晋擎尚未发话,他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只讲了一些在江南的见闻,关于桑九娘子那段最重要的却?是掠过?不提。
谌文则是看兄长脸色,兄长说什么,他便附和两句。
晋侯不动?声色,打发了兄弟俩,又?找了个空当,再把谌文叫来,沉声道:“你兄长是你兄长,你是你,堂堂男儿,该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岂能?躲在兄长的背后当个应声虫。”
这话不可谓不言重了,谌文经受不住,撩了衣袍下摆,双膝跪下,低着脑袋道:“属下,属下为世子不值。”
晋侯眸光愈发犀利,直盯着谌文:“哪里不值,为何?不值,你且同我仔细说来听听。”
抗不过?晋侯施加的强压,谌文只能?一五一十地?悉数道来,包括他连世子都?未禀明的桑九娘子命贵那段。
晋侯神色深不可测:“当真是袁祚说的,那桑九有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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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数人眼?里,贵命和凤命,没?差别了。
“千真万确,若非亲耳听到,属下绝不敢妄言。”谌文伏下身?子,恭敬道。
“那就有点意思了。”晋侯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命贵不贵,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晋家?祖上?出了好几任皇后,远的不说,最近的,便是他的长女,如今困在西京回来不得。
当然,既然命贵的话,那就绝无落到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