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到的,只有一滴,但她看不到的,必然?不止。
晋擎是个后知?后觉的男人,很多伤心事,过去以后,再回味,愈发刻骨铭心。
她走后,他便是孤家寡人,再无乐趣。
胸口闷闷的,似有千斤重,压得人有点喘不来气,晋擎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被一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女?子牵动心绪,魂不守舍。
晋擎仰面,看那花满枝头,盎然?生机,薄唇轻启:“谢四,也?不妥,太浅薄,压不过前头两个兄长。”
桑柔倒不觉得:“谢洵会帮她,我也?会。”
只要谢霁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晋擎轻嗤了一声,似冷涧幽泉,让人遍体生凉。
“表哥可否同谢叔公一见,把亲事敲定下来?”桑柔又?一次问?,她并不想触怒男人,但这事儿终究要有个结果,她不能退让,也?怯懦不得。
其实?,桑柔也?没指望男人会真的给自己保媒,她要的只是男人的一个态度。
许久,晋擎从喉头缓慢吐出一个字:“好。”
她想要如意,他便成全,就看她到底能不能真的如意了。
晋擎这一个字,桑柔要得太不容易,花费了不少心力与他周旋,终于得来,整个人也?如卸下了重负般轻快了不少。
桑柔起身,两袖拢起,正正经经对着晋擎行了揖礼:“这一厢,有劳表哥了。”
她是会说好话的,也?懂得讨好人,只是这样的讨好,晋擎并未感到半分?愉悦,胸口反而更闷了。
忽而,男人蓦地?一下站起,高高的个子,乌泱泱地?笼住了桑柔的视野,桑柔不自觉地?起脚往后退。
晋擎却未上前,而是绕了个道?,手臂一伸,轻松就在树上摘了一朵完整的海棠花,就在桑柔愣神,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男人步如闪电,瞬间到了桑柔身边,伸手在她鬓边掠过。
女?子鸦青浓密的发髻上便多了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美人与名?花,互相映衬,相得映彰。
晋擎垂眸看着,心中的焦躁稍稍平复了些。
桑柔回过神,下意识地?抬手摸向?发髻,正要把花拿下来,就听?得男人冷声道?:“你敢取下试试,明日我就叫谢家人滚蛋。”
他做不了宵小行径,但也?非正经君子,她让他不快,他只能叫别人更不快了。
桑柔的手在发髻上抚了一下就收了回去,颇为无奈,又?意有所指道?:“表哥,你该去别的地?方多瞧瞧,这里的海棠未必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未必就是我想要的,表妹不是更懂。”否则,也?不会选择谢四那样的庸碌之辈。
避开男人幽深似海的凝视,桑柔看向?远处,抿唇道?:“花离了树,总要枯的,戴久了,就不美了。”
晋擎目光一转,落到女?子发上那朵海棠,此?时看,仍是娇美异常。
“那就戴到枯为止。”
出了桑府,回到住处,谌武战战兢兢地?跟在主子身畔,一声也?不敢吱。
晋擎捧着兵书看了许久,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把书一扔,吩咐谌武:“给江东那边递个信,好好查查谢四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事无巨细,查清楚了。”
谌武连忙应诺,再出屋,满面愁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谌文去到别处办差,回来没两天,搞不清状况,只觉主子最近不太对劲,情绪少见地?有所起伏,私下找兄长问?。
谌武有口难言,只能一声长叹。
谌文更急了:“是不是跟桑家有关,你不说,我就只能自己查了。”
谌武立马沉了脸:“主子还未发话,你不可妄动,桑家如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