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没法扮成男人:“奴婢屋里有几样素银首饰,陛下若不嫌弃,就先凑合着戴一戴?”
“好呀,去拿来。”邬宁将那两副耳环丢给她:“赏你啦。”
荷露为燕柏办事,虽不缺金银,但这般稀罕的首饰却难得,顿时面露欣喜:“多谢陛下赏赐。”
邬宁笑着转过身,对着妆镜摆弄自己的发髻,不经心似的说:“只要你日后多帮着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在宫里当差,最要懂得“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的道理,可邬宁平日一贯直来直往,荷露已然习以为常,并未把这话揣进心里细琢磨,仍是无有不应的乖顺面孔。
太聪明的人就这点不好,过份相信自己的判断,认准一件事,轻易不回头。
邬宁还是更喜欢曹全这种脑子算不得多灵光,却肯下功夫用心思的,任凭什么事,吃透了,嚼烂了,也就了然于心了。
趁着天色将暗不暗,微风凉爽之时,邬宁领着荷露悄然出了宫,她未乘马车,侍卫们也识趣,乔装跟随在隐秘处,不叫旁人察觉异样。
因晌午炎热,街上没有百姓来往,小商小贩都赶在黄昏出来叫卖,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邬宁闲逛了会,便直奔霖京城最大的客栈,那些远道来的官宦子弟在霖京城没有亲戚可以投靠,多是被礼部安置在竹间庄。
一进门,邬宁就瞧见窗边坐着两个菱族服饰的年轻公子,头发一半编成细细的小辫子,一半披散在脑后,坠着许许多多银链,看起来实在奇怪。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近些日子不招待女客。”
邬宁收回视线,盯着店小二:“做买卖还有往外撵人的?”
店小二在竹间庄里迎来送往多年,也算见多识广,邬宁虽打扮的素净不起眼,但她这长相,这身姿,走到哪都是鹤立鸡群的主,什么样的人家能把姑娘养的这般高挑而不畏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店小二不敢冒犯,只得讪讪一笑:“客观莫见怪,小的不过依着朝廷行事。”
一旁的荷露从怀中取出令牌:“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朝廷责问下来,叫他们去找我家主人讨说法。”
令牌上是燕氏一族的图腾,满霖京城无人不知,店小二忙将白布巾甩到肩上,招呼着邬宁:“客官里面请。”
邬宁这趟出宫的本意是要见一见那武门郡来的慕徐行,她估摸着到了吃晚膳的时辰,在大堂里准能摸着人影,于是指了指楼梯拐角下的桌椅:“就坐那吧。”
“好嘞!”店小二一边卖力的擦拭长凳一边问道:“客官来点什么,今晌午后院刚宰了只牛,炙肉是极好的。”见邬宁点头,店小二又道:“可要再来一壶酒?”
“酒,不必了,你让人去六宝斋给我买一份杏酪豆腐回来。”
“我们竹间庄也有杏酪豆腐。”
“我就吃六宝斋的。”
窗旁那两个菱族公子早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用一口不大地道的官话搭讪:“姑娘,敢问六宝斋的有何不同?”
邬宁笑笑:“我说不上来,那家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菱族公子听了这话,不由两眼放光,赶紧吩咐店小二:“那劳烦,帮我们也带一份尝尝。”
嗬!原来是俩饭桶。
来自远方的官宦子弟不曾见识过京都繁华,不远万里来一趟,有急着吃的,有急着玩的,总归难以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傻坐着。邬宁觉得只要在这守上两个时辰,十成里有八成能看见慕徐行。
至于剩下的两成……
邬宁思及自己死后误入的异世,如此光怪陆离,星辰璀璨,胜于京都千千万万倍,若慕徐行是从异世而来,多半瞧不上区区霖京城。
那也等。
她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