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
当然,这些和普通小市民的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要愁的是工作, 以及衣食住行——这些他并不在意,只是小少年闲来无事随手举个例子。
黑发少年又开始打量这间狭小的地下诊所,思考如果大叔真的死了他能不能偷几瓶到这些药水走。
说不定其中还有所谓的安乐死——
一想到这个,他就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想坐起来, 但身体软绵绵的, 想来是药效发作了, 原地做了几个仰卧起坐一样的动作之后终于扛不住药效, 靠着墙软软地滑倒在水泥铺就的地面上。
终于要死了吗?
少年开始胡思乱想, 他感觉到手指冰凉,从地上蔓延的冷意也渐渐覆盖半身。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另一个东西。
他刚刚闲着没事在这座诊所里看了一圈,找到了一封很久远的信,它被塞在小角落里,藏得严严实实,但从旁边的细节看得出来它肯定不是持有它的人藏起来的,而是另一个人背着信的主人偷偷做的。
他很随意的拆开看了一眼,顿时觉得那是个烫手山芋,所以好好的给人藏回去了。
那么,那封信会和把他捡回去的森医生有多大关系呢?
少年的思绪渐渐混沌,恍然间,熟悉的声音钻入脑海。
“太宰君,你又乱喝药了。”
声音里掺杂着无奈,太宰治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依旧准确的捕捉到了那抹金色。
是爱丽丝。
森鸥外回来了。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把太宰治抬到沙发上去,捡起太宰治用来混药的瓶子分析这小子到底喝了什么,经验丰富得完全不像是灰色地界里无证行医的赤脚大夫。
“升压药和降压药混合……噗,这种东西可不能自杀成功哦。”青年随手把残余的药倒进水池里,坏心眼地想着要不要配点催吐的药。
不过太宰君想自杀很久了,让他感受一会儿濒临死亡的感觉也不错,之后能消停好久。
森鸥外将烧杯冲洗干净,重新摆放回玻璃柜里,果断转身去做下一件事。
唯有被放置的太宰治陷入了长久的无聊里。
真是个坏心眼的大人。
太宰治想,他的目光追逐着森鸥外的背影,从两周前被森鸥外捡回家开始,太宰治就觉得这家伙很奇怪。
尽管森鸥外穿着丝毫没有无菌意识的白大褂,头发和胡子都没有认真的打理干净,穿着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买的皮鞋,口袋里或许还带着一把手术刀防身。
但太宰治不觉得这就是森鸥外的内涵所在。
他发现森鸥外身上有种靠掩饰也无法彻底隐蔽起来的气质,那种感觉无法用潦草的外表遮盖,就算是森鸥外平时很注意自己的行为也会暴露出来。
森鸥外很有涵养,这不是他总是笑着不生气,对人很客气的那种礼貌性的形容词,而是一种从小开始就由原生家庭中培养出来的气质。
森鸥外也很有见识,有很多太宰治见了或许能说上名字,但无法得知其效果的东西森鸥外也能说道一二,无论是对待什么样的人都临危不乱到了一种地步。
好像他很久之前就经历过相应的事情,所以在这个时候就有足够的经验,哪怕是身为一个医生无法接触到的上层社会的潜规则,森鸥外也清楚到仿佛经历过一样。
总不可能是什么落魄的上流社会子弟吧?
太宰治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现在横滨哪还有上流社会,该死的死该逃的逃,整个城市因为港口Mafia内部少主党和首领党的对峙陷入了死土一般的恐慌,再留在这里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说起来,太宰君。”那边的森医生突然问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