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口大骂一顿。”
裴显居然不反对。
“之前我主张发兵,一来是对方太过狂妄自大,发兵征讨,可以灭他们新可汗的傲气,扬我大闻朝国威。二来,打一场胜仗之后,就可以顺理成章要求迎回燮昭公主的遗骨。但按照如今朝廷商议下来的局面,坚持发兵,只怕要吃败仗。还不如不发兵。索性嘴皮子先打一场仗也好。”
姜鸾听得挺稀罕的。
她原本以为裴显军中出身,会是个强硬的主战派。没想到他居然不是。
裴显看出她掩饰不住的诧异,惊讶时眉眼越发显得昳丽生动。
他没说什么,照常给她穿好了罗袜,脚踝处的一圈细绫系带扎紧,抬手揉了一把她垂散的乌发,
“瞧不起人,以为裴某是个穷兵黩武的好战狂徒。”
姜鸾的发髻原本就睡散了,被他狠揉了一把,全散开了。一缕发丝乱糟糟地垂到脸颊边。
姜鸾拿手梳理着乱七八糟的长发,不客气地一脚踢过去。
“谁瞧不起谁呢。以为随便哪个都能替本宫更衣穿袜?”
裴显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
他又想起了下午从谢澜那边套出的实情。
上元夜的‘意外’,是个谋划深远的计中计。从他开始筹谋上元夜的九章条陈开始,他自己就中了套。
面前这个心思狡黠的小丫头,一开始盯上的就是他。
“始终没有和阿鸾说过,”他慢悠悠地开始给她穿另一只罗袜,
“我的小字‘彦之’。阿鸾以后私下无人时,称呼小字即可。我可是听够了阿鸾口中‘裴中书’三个字了。”
他的小字,姜鸾早知道了。
她却装作没听见,歪着头瞧他,忍着笑,偏偏极正经地又唤他,“裴中书。”
裴显不应。
手下微微用力,把脚踝处的一圈细绫系带严实地扎紧了,淡笑,“再叫一次?”
姜鸾不怕死地继续喊,“裴中——”
对面端坐如山的身影倏然动了,仿佛一座大山压了过来,把小榻边坐着的姜鸾直接压在了榻上,纤薄长裙从下方撩起。
姜鸾又痒又难熬,怕外头有亲兵听到,把嗓音压在喉咙里,忍着笑推他,小声地喊,“彦之,彦之!”
“嗯。”裴显应了声,却还是不起身。
刚才故意不喊,现在喊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