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疲惫不会作假,乌黑的杏眼下一圈隐约青黑。
她不愿显露出她的疲惫,强行支撑着说话,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片刻后,寝间里响起了细微悠长的呼吸声。
裴显的动作更加放轻,药膏细细地涂抹了各处。
几个亲信女官在隔断外不放心地打量。怒目而视的视线如果有实质,早在他身上戳出了几百个窟窿,裴显也只当做没有察觉。
细致地把淤青处全部涂抹完一遍,探查了最要紧的伤处,他盖好衾被,起身出来,对秋霜说,
“还是要请御医过来开药。”
秋霜提出了姜鸾的顾虑,“宫里的御医做事向来明哲保身,出诊都会记档……”
裴显不以为意,“刀剑往脖颈上一架,他们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走出寝堂外,今天是个好天气,煦暖的阳光从头顶映照下来,裴显的肩头沐浴在暖洋洋的冬日阳光里,他长身鹤立在寝堂外的汉白玉台阶处,心里反复地想一句话。
这是天意。
昨夜的意外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哪一步出了岔子,他已经不想追究了。
上天注定的事,就该顺从天意。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姜鸾心性跳脱不定,今天喜欢清冷的谢五郎,明日喜欢明艳的卢四郎,后天或许还会喜欢上青涩的崔小郎。
她心里喜欢哪个都无妨。
随她喜欢上哪个,使些手段铲除了,让她身边始终只得自己一个,眼睛里只看到自己一个,就行了。
走出几步,今日值守的禁卫有些躁动,不应该出现在东宫的薛夺居然在外面守着等他。
裴显停下脚步,冲薛夺点点头,“现在得空了。有事找我?”
薛夺疾步过来,脸色严肃,“督帅,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