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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上辈子已经够令她害怕了。

“不行……”

她紧闭双眸,咬牙,手指间迅速涌动的血液逐渐平静,身子的燥热却难以安宁。

被他盯得心神颤栗,脸颊只差贴在了书案。

“殿下,我写不了……”

文凤真淡淡“哦”了一声。

他一根雪白的手指游曳,缓慢不经心地搭在她眼前,抚去了她颤抖睫毛上的泪珠。

指腹上挂着那颗泪珠给她看。

他在她耳边,极轻地喊她:“袖袖。”

这两个字,像用力砸在她脑子里。

猛地把她砸晕了,天旋地转。

辽袖倒不是被吓的,而是活生生被他气的!

她胸前剧烈起起伏伏,气得浑身哆嗦,指甲狠地掐进掌心,手指似乎有些痉挛,呼吸逐渐急促。

“殿下……您!您别再——”

别再戏弄旁人了!

她第一次话未说完,眼眸已被逼出雾气,泛起涟漪微红。

饶是如此,仍然恶狠狠转过身,脊背贴紧了书案,小猫哈气似的凶。

与他面对面,隔得那样近,睫毛都能扫到对方脸颊,瞬间红透了一张脸,喷洒的气息,甜腻滚热。

她胆大妄为,忽然拍了一下他的左手掌,撞了伤口,拍得生疼。

文凤真左手箭伤未愈,雪白手臂露出一截青青紫紫。

昨天夜里她掐的,难怪在梦里,他要剪掉她的小指甲。

他有些诧异,随即眼底笑意渐浓。

知道她胆子小,生性羞涩,不过就喊了一声“袖袖”,像踩着尾巴似的,炸了小鞭炮。

怎么连生气的样子,都带了委屈,令人忍不住喜欢,垂怜。

文凤真嘴角笑意蓦然凝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覆上一层薄冰,寒冷彻骨。

宋搬山应该没喊过她袖袖吧。

她听到宋公子喊她,还会这样生气吗?

辽袖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心底防线一点点崩散,咬紧牙关,书案已有些凌乱,衣领微微松开,片片白腻的皮肤,渗着怒气的红。

此刻又因为打了他有些后怕。

她吸了吸鼻子,惶惑地倒映他的面容,才发现自己用力拽着他的腰带,于是赶紧松手。

唇瓣咬出牙印,羞愤得说不出话来。

倘若他真想欺身上前,一把将她像拎小猫一样拎出来,简直轻而易举。

文凤真却没有再前一步,面色恢复如初,仍然是淡定的,让人窥不出情绪,刻意收敛了压迫感。

他直起了身子,下颌角漂亮分明,抚了抚腕珠,牵起嘴角。

“辽姑娘,你知道,本王不喜欢强人所难。”

“不写就不写吧。”

他确实不喜直接用权势压迫,而是精心设下一个又一个套,温水慢煮,蚕食人的底线,让人自己送上门来。

辽袖在心底啐了他一口,盯着他那张漂亮的脸。

衣冠楚楚的混账。

少女眼眶红红,双手抱膝,眼角湿润,抹了抹泪光,脆弱的一张小脸抬起来,倔强盯着他。

小猫等危险过去了,才小心翼翼抬头。

文凤真腰背极直,不再看她,眼皮微掀,望向墙上挂的一副山水图。

那是宋公子送的。

他眼底一片冷霜,乌黑雾气渐浓,高位者与生俱来的压制感,他抚弄腕珠时快了几分。

文凤真面不改色,放缓了声音。

“辽姑娘,本王生来不喜欢欠人情,你可以好好想想。”

欠人情?辽袖一愣。

文凤真一副尽在掌控中的模样,又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