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必挂怀。”
此言一出,连那高年脸上都带上些许感怀的神情。更别提薛七声,此刻已是老泪纵横。
独独官白纻一人,百无聊赖地垂眼,看着自己裙摆上的绣花。殷俶偷偷递过一个略含警告的眼神,官白纻见状,又赶忙装出一副动容的神情,复又站在原处。
高年去送薛七声,殷俶同官白纻折身回到正堂。
房门甫一合上,殷俶脸上照应着屋内的烛光,那原本的热忱全部消散,取代为素日里浅淡的神情。然而那比平日稍亮几分的眼眸,倒是透出几分得意。
官白纻走到近前,“我明日起就出去筹备。”
“切忌不可漏了行迹。”
“女人买些缎子绣样,谁又能在意。只是,这里面有些布料却是难得。”
殷俶挑眉:“爷备了,你只管取用。”
官白纻抽了抽眼角,应声下去。
她方合门离去,殷俶便起身到窗边。借着半开的窗隙,能看见几分屋外的景象。
高年折返回来,与官白纻相遇。二人只是规规矩矩地说着话,至始至终都没有更多的亲近。
他双眉先是微蹙,复又松开。片刻后,他走到桌边,熄了正堂里唯一的一根蜡烛,在黑暗中独自朝内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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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西南遥(十五)
临阳城外那座被陈宝儿称为有宝矿的矿山动土已有五六日。
这一日, 烈日当空。被抓来的壮丁并着许多获罪的囚犯,戴着脚镣、手执铁铲,正挥汗如雨地挖掘着山石。
在他们不远处, 有几个大太监,正坐在华盖下, 身后是不停为他们扇风的一溜小太监。这几个大太监人手一柄长鞭,见谁偷懒,就一鞭子抽上去。
有一胡子发白的老翁, 脚底被汗水浸透,因而打滑一下,整个人朝后栽倒,连累了好几个人一同摔在地上。
有个大太监从伞下走出, 来到老翁近前,扬起鞭子抽去。却见那老人只是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呜咽, 不见起来的迹象,这太监扬起鞭子, 又是几鞭下去。
那老头年逾古稀, 如何禁得住鞭打。几鞭挨下去,□□声已是渐弱, 咳出几口带血的唾沫。
“还装死?”
那太监冷笑一声, 对准老人口鼻,高高扬起鞭子。就在他挥下的下一刻, 一壮汉猛地扑上来,挡在老人身前。
“我看谁敢挡?”
太监怒目圆睁,下一刻, 咽喉上多了一道血线, 整个脑袋就这么从身子上掉下去, 咕噜咕噜滚了几圈。至死,那张脸上都带着倨傲的神气。
“大胆!”
监工的太监们炸了锅,正要让身侧的护卫惩处。整个矿场里却陡然有二三十名壮汉,先是用腰巾蒙住面颊,接着从腰间抽出匕首短剑,直接与护卫博斗起来。
那些护卫避闪不及,又不敌这些壮汉,只是几招,就纷纷落败被杀。失了护卫庇护的宦官们,尖叫着往矿产外跑去。
可那些人如何容得他们逃掉,直接从身后斩落这些阉宦的人头。他们在整个矿山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将这几个太监的脑袋捡起来,用头发栓成一束,提在手里,钻进山里,如鬼魅般消失。
*
陈宝儿抖着下巴,气到无法言语。他身前,是一串血淋淋的人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事实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