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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这一阵子才是你最忙的时候。”

明远告诉戴朋兴。

“大冬天里的,总在码头和水面上来来去去,辛苦你了!”

明远甚至还热情推荐戴朋兴买一个质量好的铜手炉,平时可以揣在怀里取暖,他还特别给戴朋兴看了自己手炉的样式,说这个非常好用。

戴朋兴有点疑惑地望着明远:难道不是说,他将这些保险契约谈下来,就可以安安心心地从这些海商们手里收保费了吗?

但戴朋兴也是个聪明人,只是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郎君是要小人在海船出发之前,去船只上查验一下,有没有与市舶司签发的货物清单对不上的,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他跟着明远的时日久了,时不时也能从明远口中冒出一两个“时新”的词儿。

“对!”

明远对戴朋兴的“上道”表示赞许,脸上挂着他那惯常的笑容,点着头道:

“的确,你需要留意的是,一切……异乎寻常的状况。”

虽然屈察是一位非常诚实,却非常有同理心的海商,但是明远从不期盼所有的海商都像屈察那样。

俗语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既然要做长久的生意,就要把整个行业应该有的规则从一开始就好好勾勒出来。

如果等行业野蛮发展了一阵之后再加以约束,那就是费时费力,事倍功半了。

这件事,无论是从“会计学校”里调拨优秀学员,还是从汴京借调信任的管事来做,都不行——这时候明远必须要倚仗做过多年海商的戴朋兴,借助他的经验、能力,还有……野心。

戴朋兴在心里暗暗将整个过程想了一遍,说:“感觉辰光有些太紧了,怕来不及。”

明远却极其轻松惬意地答道:“无妨,只要将他们出发的日子列一个清单,按次序,提前两三天去看过就行。”

他还用右手中的筷子轻轻敲击面前盛放丁香馄饨的瓷碗,笑着说:“现在……应该是他们求着你去看才对。”

戴朋兴恍然大悟,一时有些心中感慨:过去几个月来他尝尽了人情冷暖,如今终于能够扬起头做人,终于有人来求他而不是他去跪下、乞求他人了。

于是戴朋兴在心中暗暗下决心:他务必要辅佐明郎君,将这门生意长长久久地做下去,不能让它出现什么“安全隐患”。

一时间自鸣钟开始报时,海事茶馆到了开业时间。等候已久的海商们一拥而入。

明远向戴朋兴点点头,表示他可以先去忙了,不用招呼自己。

等到戴朋兴那边和海商们热烈地聊起来,明远才悠闲地开始品茶。

个头尚小的阿宝从后厨拿了一份澄沙团子和一碟乳糖浇出来,踮着脚将碟子放在明远桌上,细声细气地告诉明远,这是阿娘送给郎君品尝的。

明远认真道谢之后,阿宝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回后厨去。

明远望着桌上的澄沙团子,略扬了扬唇角,召唤出1127,低声问道:“试验方对我赔偿给屈察的三万二没有异议吗?”

从理论上讲:他给屈察理赔,是出于他个人同情心的“圣父”行为,不符合“等价交换”的基本原则。

但他也可以强词夺理狡辩为:这是为了保险行业的长远发展,在海商中树立一个信誉卓著的“典型”。

三万二千贯,不是一个小数目。因此明远才会特别关心,试验方对他这次略微“出格”的做法,会不会有所反对。

谁知1127回答:“亲爱的宿主,这是您自己的生意哦!规矩都是人定的,只要您合理合法地做生意,试验方是不会对您的正常商业行为有所干涉的。”

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