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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妃嫔们憋着口闷气,一直听这刚回宫就开始指指点点,到处挑刺的太后说话。

那么明明看起来优雅如常日,身后侧带着褚卫走进来的安阳,简直就像是救世主一般。

她甚至没有行礼,如青松般屹立于殿中。

安阳带着柔和的笑容,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如漆黑的宝石,折射出最冰凉色泽。

“太后娘娘。”

少女声清脆。

坐在一侧的继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

安阳在呼唤自己的时候,喊的是“皇后”,不是“母后”。

同样,在面对太后的时候,喊的也并非是“皇祖母。”

何等狂妄和直白。

宛如一把利剑,不带任何遮掩地划开了原本粉饰于其间的太平。

令人不禁胆寒,皇帝究竟是怎么教人的。

更让人心悸的是,她究竟在这后宫之中拥有怎样的权利,可以这样目空一切。

继后的目光略微偏移。

只见如犬马般守护在安阳公主侧边的褚公公,此刻脸上挂着傀儡面具般的冰冷笑容。

“正说起你呢。”

卢太后手指一拈,金色的华贵护甲在空中画出一个弧。

语气高高挑起,充斥着准备说教挑弄是非的气息。

“也不小了,及笄的女孩,怎么还这么晚才来哀家的宫中?准时的规矩都不懂了?”

卢太后视线一转,在没看到她身边熟悉的常嬷嬷时一皱眉。

而取而代之的褚公公,她因为离宫五年,哪有什么印象。

不过是个貌若好女,看着年龄还不大的小太监罢了,不重要。

卢太后自以为是地想着,脸上本就有几分松垮的皮肉被她尖酸的表情扯起。

不想。

安阳像是听见了什么乐事一般,抬起手抵在嘴唇前,轻笑两声。

她双眸笑得弯起。

“这真是巧了,安阳想说的就是此事。”

她对上卢太后的视线,声音温柔至极。

甚至不愿自称“儿臣”。

“昨日花神节宴席,众目睽睽之下,安阳遭人刺杀,大理寺卿与司宫台连夜彻查此事,顺藤摸瓜竟找到了卢家。”

场面鸦雀无声。

连原本想将手中的瓷杯放下的妃子都不敢动。

像是生怕这死寂的场面是被自己打破,而不小心引起注意。

卢太后感觉到了窒息。

她第一反应自然是荒谬。

但是其下立刻翻涌起来的慌张,是她意识到,安阳这种人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无中生有。

即便这件事是假的——在安阳公主走到卢太后的面前,说出来的这一刻,也肯定已经被她“变成”真的了。

周围的妃嫔原还有几分掩饰。

但在此刻,整个宫殿内的气氛都已然改变。

风向,转变了。

“那么,现在您是想讨论一下,是安阳晚来迟不懂规矩,花神节主持不公正,亦或是别的什么?”

安阳故作体贴说道。

“此事定是调查有误,哀家要亲自去与皇帝说。”

卢太后色厉内荏,手拍了一下椅臂。

玉镯碰上几乎要被这大力冲击出一个裂口。

但此刻谁都已经顾不上它了。

旁边一直在按捺着的褚卫有些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

安阳也有些忍俊不禁。

开口就直接说大理寺和司宫台的不是,宫内宫外真是得罪的一个不落。

讲究。

“狂妄小辈,不尊长者,在哀家面前搬弄是非。”

卢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