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栗。
大半日后。
作为今日历练最大收益…亦或是受害鸭,它头倒在褚卫肩膀边,试图休息。
很显然,它也并不想依赖这个“罪魁祸首”,但它真的萎靡不振,再起不能,像是一只废鸭。
再不复往日大摇大摆走到安阳面前的辉煌。
它想多了。
褚卫没走几步就把它丢在地上,还不让旁边的下人抱它。
“多跑跑,回崇雅宫后就没力气折腾了。”
他毫不在意地说着风凉话。
免得碍眼,到处折腾,不得安宁。
旁边的人满脸欲言又止。
别人是揠苗助长,这是逼鸭学艺啊。
鸭的眼里仿佛失去了光,却还是不得不颤颤巍巍地站稳,在平整的石面地上开始走。
崇雅宫还是条件太好了。
宫女和太监都受温柔可亲的安阳公主善待照拂,以至于这鸭在本就待遇很好的情况下,还总吃零嘴。
每个人喂一点,它不肥硕才怪。
褚卫抱个人都不觉得累的练家子,在抱了大半天鸭的时候,驰名双标的觉得它需要清减些。
皇宫中地面平整,铺就着有致的石面道,尤其是走过花园时旁边还有簇生的花草植被。
原本总喜欢上嘴咬的鸭此刻无精打采地走过,看都不看一眼。
它个子不大,褚卫时不时还要在它身后不远处注意些,免得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把它给霍霍了。
褚卫教养崇雅宫的东西可以,别人但凡伸个手他都不乐意。
“褚公公,可有说过您何时回司任职?”
褚公公步子一顿。
“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他平淡地回了句,眼神往远一瞟,蓦然蹙起眉。
“呀!什么东西?!”是数个女声,透出惊诧。
这花园平时一眼望去都没什么人,怎么总能碰上些破事儿。
听声音年纪小,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声音倒是大,真是碍眼。
褚卫双手并着,快步往前走了几步,五步合两步走。
很快就看到在惊呼声中,那只原本蔫蔫的鸭子健步如飞朝着他冲过来,两只小翅膀扑腾扑腾地拍,险些掉了两根毛。
可别秃了,丑得看不下去——褚卫一边嫌弃地瞥了它一眼,一边不准备将踩了一路灰的鸭往身上抱。
委屈得不得了的鸭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极了找到靠山,狐假虎威。
褚公公往前走,跟在他身后的几人用诡异的目光盯着这只仿佛成精了的小动物。
这年头…宠物都知道恃强凌弱?
“哪方贵人于此喧哗?”
褚卫往前走,拿着腔调开口,硬是将有些繁杂的声音骤然打断了。
转角处一片寂静。
这样特殊的声线很显然不是正常男性,可一般太监也不敢拿这种语气,这般形容,还做第一个开口人。
从树荫之后走出来的少年一袭监制长袍,步伐平稳。
他手环在身前,脖颈略抬,背部如戒尺般笔直,让在场的太监与宫女们瞬间想退避三舍。
真是见了鬼。
他们几乎丝毫未掩盖脸上的菜色,大抵是今日出门未察觉这印堂发黑之征兆。
他皮肤苍白,眼尾略微上挑,细眉平整,若是忽略一些特定性征,也称得上一句少年风流。
他在看到转角处的人时略微挑了挑眉,很显然已经认出了人。
唯独看过去的眼神未曾表露半分尊敬。
这在向来捧高踩低的宫中是几乎见不到的。
可她们今日见到了这特例中的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