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和泥土,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别人。
别人。
亚历克斯想。
这听上去真是一个美妙的词汇,我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亲爱的主人,我想说……”
“你话太多了。”海因里希冷淡地说。
“哦,不,虽然我不知道您在想什么,但是,请原谅我,我只是想问,这件外套您还要吗?如果不需要的话,我便将它处理掉了,毕竟……您还没有穿过这么脏的衣服呢,对吗。”
海因里希转过脸,烟灰色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他。
亚历克斯脸上挂着相当灿烂的微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茶冷了。”
最后,年轻的公爵放下茶杯,低声说。
对于主人面不改色的侧脸,亚历克斯怂怂肩,显然十分遗憾。
“……好吧,我这就为您换上一壶新茶。”
—
昨夜后半夜依然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第二天早上却艳阳高照,灿烂的日光笼罩着皇都,一切都明亮辉煌,如同在这盛大的日子里,要驱逐所有不应该存在的阴影。
而随着时间的临近,悲叹广场上盛装出席的人们却惊讶地发现,罗斯蒙德大教堂那鲜红长毯的尽头,出现的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位虔诚温和的皇帝,而是年轻的皇太子凯撒。
骚—动如同被风吹过的麦浪,一层一层在人群中扩散开,而行走在洒满花瓣的红色地毯之上,位于所有人视线正中心的皇太子,身着庄重华丽的礼服,看上去却比他们更加惶恐不安,他称得上英俊的脸苍白至极,一双眼睛如同一对惊慌失措的游鱼,在狭窄的眼眶里来回转动,人们的反应让他显然更加慌张,即使他努力地挺直脊背,表示出沉稳从容的样子,但是他走过的地方,却无一例外的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
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陛下去了哪里?
为什么是皇太子殿下出任这个仪式?
教廷与皇宫的人们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
……
无数的疑问窃窃私语,在人们口中交相流传。
而一小部分消息灵通的人们此时却都沉默不语,他们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皇太子,看着那红色的披风被侍从们托起,一步又一步,踏着长长的阶梯,走入罗斯蒙德大教堂之中。
走过金碧辉煌的长长走道,走道尽头,执剑的圣殿骑士俯身行礼,拉开大门,刹那间,挑高穹顶之上那色泽艳丽的巨型油画当头压来,圣母托起婴孩,献给云端的神明,管风琴的音乐声仿佛一阵阵的风,将祭坛上如山一般的白烛的光吹向大厅长椅上静坐的众人。
教堂大厅中的人远比教堂外夹道欣赏的人们更加身份尊贵,整个帝国最高贵的家族汇聚一堂,没有骚乱,也没有人表示出惊讶,他们只是沉默地地望着大门口脸色苍白的皇太子。他们的沉默好像两侧伫立如山的高墙。
皇太子的嘴唇轻微抽搐了一下,缓缓迈出步子,向着道路中心的祭坛走去。
当他走过第一排时,忽然飞快地向右侧看去,在属于第一排的最中心四个座位中,本来应该是那位毒蛇公爵位置上竟然坐着一个他过于熟悉的少女,很简单地挽发,甚至称不上盛装打扮,她脸色苍白,表情却很平静,并没有看他,而是仰起头,望着教堂前方的高大神像,说不出的专心致志。
几十步路很快便走到了尽头,年迈的教皇身穿教袍,头戴黄金的冠冕,冠冕用巧夺天工的工艺雕琢着一座古老城市,这是六前第一个因为信仰神而被异端毁灭的城市的剪影,栩栩如生,仿佛十字架,白鸽,与死难的英雄一齐于教皇苍白的头发之间忽然苏醒,他一手持权杖,一手捧经书,手指上巨大的祖母绿戒指在烛光中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