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不能。】
“……那哪些是你的?”
【我一个。外面一个。里面一个。】
谢槐皱起眉头,沉思半晌,把猜测抛出来:“你是想说,你和外面的变异种不是同伴?”
【不是。我和你是。】
“对对。”谢槐点点头:“里面……是指人群中吗?”
【吸收里面的,吸收八阶,可以杀掉外面的。】
【主宰者洗牌。星球……】
接收到这句话里属于【星球】的信息瞬间,谢槐被黑暗吞没了视线。肉树彻底断开了和他的精神连接,五感宛如按下暂停键般全数丧失,他好像一下子从深渊中跌入了一个纯粹虚无的世界里。
等到意识重新回笼,谢槐发现自己已经睁开了眼睛,视线定格在天花板上剧烈晃动。而他的胸腔急促起伏着,从喉咙中挤出的沉重吐息在耳旁清晰响起。
谢槐转转头,感知随即才逐渐恢复,他发现游鹤登正把他搂在怀里,手被他紧紧攥着。他一松开,就看到对方掌心被他掐出好几个指甲印。
游鹤登捧住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摩挲:“谢槐?”
谢槐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窝进游鹤登怀里,轻轻回握住对方的指尖:“我……”
他咽了咽口水,好像还没从那阵心悸中缓过神:“我做了个噩梦……”
“没事了,我就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
游鹤登低下头,亲了亲他的手指。从那双分明是冷色调的眼睛里,洋溢出真切的关心与担忧,隔绝开了与并无人性的非人之物短暂同化的晦涩梦境。对方总是如此,一直如此,那份坚韧执着的爱,几乎不可能使被注视者产生多余的疑虑。如果躺在游鹤登臂弯里的人不是从出生起就背负着冷血骂名的谢槐,大概早就融化在对方的爱意里了。
“……为什么呢?”
谢槐自顾自问着。
在这样安全柔和的氛围下,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悄然浮现,明明脆弱得像是蝴蝶单薄的翅膀,扇动时却带来了不可忽视的飓风。
“没有血缘关系的你,爱着我。”
同一个问题,被问了三遍,游鹤登依然没有对此厌烦,仅仅是怜爱地望着他。对游鹤登来说,只有太过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反反复复怀疑别人给他的爱;只有命途坎坷的人,才会对美好的真实感到不可思议的怯意。
没关系,再去告诉他……
但是话被打断了,谢槐说:“我的母亲,好像说过,我是个冷血的孩子。在庭院里,目睹野猫咬住鸟雀的翅膀时,她流下了带着温度的眼泪。但当她转过头,就看见我站在旁边,明明与她一同看清那样残忍的景象,却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啊…你真不愧是,那个男人的血脉……多么冷血的孩子啊。】
“……你那个时候,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罢了。仅凭那件事就认定你冷血,也太草率和苛刻了。”
谢槐抽出手,转而去抚摸游鹤登的脸庞。他的眼神非常专注,一寸寸掠过游鹤登的肌肤、五官的起伏、脸廓的每一处转折,好像想要确认什么。他衷心希望着,面前包含了诸多感情的眼神,可以再注视他久一点,好让他能够脱离白茫茫一片的心境,拾回人性的复杂。
他张嘴,继续说着什么,内容其实完全没有让他自己产生波动。真正能够唤醒他的是游鹤登的反应,属于纯粹人类的鲜明的情绪。
“拥有血缘关系的他们,都做不到爱我。他无视我的存在,她厌恶我的冷血。太奇怪了,本该和我陌路的人说爱我,本会爱我的人抛弃我。”
“但是,假如一直是那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理解那份恨意的。但是,在最后一次握住我的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