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问话的人比了个手势,“接着说!”
临安村里长斟酌片刻,才接着说道:“两个月前的夏天有个身负重伤的人来到我们村子,我们村子腾了个地儿收留了他,准备等他把伤养好了再帮他寻找家人,谁知后面出了意外——”
书房里包括孙安康在内的所有人都垂着目光不敢直视两位大人的眼睛,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在听完临安村里长的话后陡然变得兴奋,还扭头对视了一眼。
结果下一刻,临安村里长突然话头一转:“后面还是我们的邻长察觉不对,跟我一说,我们四处打听,才知道那个人是从县上偷跑出来的赌徒!”
那两个人表情一僵:“……”
说起那件糟糕的往事,临安村里长顿时抛掉了对两位京城大人的畏惧,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哎哟,两位大人有所不知,那个赌徒在县上可以说是有名有姓,欠了一屁股赖账不说,就跟地上的鸡屎一样,谁踩着谁倒霉。”
“……”那两个人眼里的兴奋消失不见,只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为了逃债才跑到芙蓉峰上躲着,老天有眼,让他从芙蓉峰摔下来,摔得遍体鳞伤,就在他将死之时,遇到了我们临安村的人。”临安村里长重重叹了口气,“我们临安村真是倒了血霉,救了个赌徒不说,还被赌徒赖在村里蹭吃蹭喝——”
问话的人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够了。”
临安村里长吓得一抖,这才重新拾起对两位京城大人的畏惧,立即闭紧嘴巴。
“还有没有别的事?”
临安村里长认真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没了……”
“你坐下。”问话的人脸色难看地摆了摆手,“其他人来。”
坐在旁边的孙安康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掏出帕子擦了擦脸后,抖着声音喊出下一个村落的名字。
一个接一个的里长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可说的都是大同小异的话,要么是谁家的鸡丢了,要么是几个女人为了抢占洗衣服的位置吵架,要么是几个男人为了猎物分配不均的问题大打出手,说来说去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十多个人实在多,还没问到十个人就用了半个时辰,把所有人问完估计得用上将近一个时辰。
有些里长年纪大了,不仅说话啰嗦,而且每说上几句就要回忆半天,磨磨蹭蹭,浪费时间。
上座的两个人也就是曾夷和曾飞听到后面,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从头到尾都是曾夷在问,曾飞默不作声地听着。
最后却是曾飞按捺不住地咳嗽一声。
正在说话的里长声音戛然而止,坐在里长旁边的周正胡须急促,时不时地抬手擦一下脸上的汗水,按照顺序来看,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可他还没想清楚要不要把宋殊禹的事说出去。
“你先坐下,等等再说。”曾飞抬手比了个坐下的手势,又对曾夷使了个眼色。
曾夷心领神会,转头和孙安康打了声招呼后,起身跟着曾飞走出了书房。
他们在县长府里住了两个月有余,已经对这里非常熟悉了,两个人施展轻功来到一处偏僻的花园角落,站在一处淌着流水的假山后面,确认四下无人后,曾飞率先说道:“这么打听下去不是办法,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曾夷点头表示赞同,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来到桐溪县这么久了,却只熟悉了桐溪县这一个地方,桐溪县附近大大小小十多个村落,我们都未曾踏入一步。”曾飞说,“依我看,我们不如多安排些人手,分别去往不同的村落,挨家挨户地搜查。”
话刚说完,曾夷果断拒绝:“不可。”
“为何?”
“这